萧元景有些不解,望着萧元昌:“大哥不除掉我们,也不将我们押入大牢,怎么将我们带到这里来了。”
萧元昌负手走在殿中,眼中满是怀念:“我是在这里长大的,这里的一切我都格外熟悉,萧元景,你天生好命,出生便是嫡子,不用争不用抢,将来那储君之位自然会是你的,可我呢?我满腔的抱负,处处讨好父皇,得到的却只是几句夸赞,他竟然从来没有想过,想立贤而非立嫡,呵,真是不明白,他怎么会想把江山交给你这个庸才!”
萧元昌说的狠戾,转过头看着萧元景时,泛红的眼角中满是凶恶,他的不平,他的不甘,在此刻展现的是淋漓尽致的。
萧元景神色平静的望着他,垂眸浅笑:“你想要当储君啊,那你好好说啊,我给你就是了!”
萧元昌被这轻蔑的语气激怒了,冲上前来想要拽住萧元景的衣领,却被卫长恭所挡住,萧元昌却借势抓住了卫长恭的衣领,神色凶恶:
“你以为你是镇北王世子就了不起么!我要杀的就是你卫长恭!玉儿她是这世上唯一懂我的人,可你却还是杀了她!玉儿让我不要报仇,她早就料到自己或许会死,可是我却不能原谅你,我要你镇北王府的人都为玉儿陪葬!”
卫长恭凝视着他的双眸,勾唇浅笑:“想要镇北王府陪葬,你是想与天下为敌么?”
两人对持着,萧元昌怒火中烧,将卫长恭推开后才道:“什么与天下为敌,是你镇北王府的人偷偷入京,与长平王合谋谋害陛下,是我,救驾有功,我是功臣,是未来的太子,君王!我才是胜利者!来人,将他们两个给我锁起来,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像叶氏兄弟一样,从我眼皮子底下逃走。”
说着话便是一招手,禁军便围上来将两个人擒住,好在他们没有挣扎,倒也没有受伤。
萧元昌身边的贴身护卫看着被押解走的两个人,不由眉头微蹙,格外疑惑:“殿下,这长平王与卫世子也太平静了吧。”
萧元昌冷笑:“如今在我手中,他以为他还能跳多高?自然是假装平静了,他以为有镇北王府的人在,我就不敢动他?笑话,如今他们在我手上我也就放心了,是时候让父皇禅位了。”
护卫担忧道:“殿下,长平王诡计多端,还是小心为上。”
萧元昌侧首,一个眼刀便让护卫闭了嘴,他看着护卫,眼神阴诡:“怎么,本王还需要你来教本王怎么做事么?”
护卫:“属下不敢。”
萧元昌冷哼一声:“去做事吧,省的夜长梦多,本王明日便要即位。”
护卫望了萧元昌一眼,遂抱拳行礼后便退下了,只留萧元昌一个人在漪兰殿中,渗进正殿的晚风撩动了殿中的纱幔,他静静地站着,张开双臂感受这略过全身的微风,一如黄袍加身一般,享受着万人的朝拜。
山呼万岁响在耳畔,好像他此刻已经登基为帝,能够主宰所有人的生死一样。
翌日一早,不过卯时,这前朝的宣政殿中便以齐聚了上朝的文武大臣。
天色还未大亮,晨风多少有些冷,似乎带着几分初冬的意味,顺着人的衣襟钻进去,让人不经意间的打个寒颤。
宣政殿中的诸位大臣面面相觑,瞧着少了不少熟面孔,又有生面孔代替,只觉得这不过几日,朝堂仿佛笼着一层阴云,总是散不开。
自从皇帝重病以后,朝政之事便逐渐由萧元昌接手,而这些生面孔,大都是萧元昌提拔上来的人。
以御史大夫为首的一些文官神色都格外凝重,太尉道:“张御史,这陛下究竟身患何疾,为何还不见好呢。”
御史大夫摇摇头,似乎在思考这什么。
朝堂上的官员们交头接耳的说着话,吵吵嚷嚷的,由萧元昌提拔上来的官员却在此刻提高了嗓音开口对话了:
“陛下重病之后,荣平王殿下一直衣不解带的伺候在侧,甚至还挑起了国事,可真是不容易啊。”
“就是,想想长平王殿下,身为嫡子不思进取,这陛下都病了这些个日子了,竟然面儿都不露。”
“这长平王殿下不是病了嘛,我倒觉得长平王殿下不是病了,而是不愿意侍疾,躲起来了呢。”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的说着,逐渐的朝堂上面安静了下来,听着两个人话里嘲讽的意味,荀若白却是听不下去了,忙道:
“长平王殿下做事从来都不会宣之于口,故而惹得一些杂碎以为只有做给别人看的,才是真正的做事的人。”
荀若白此话一出口,自然是惹得那两人的不满,而后,朝堂上的人便再次窃窃私语起来。
“荀世子是在说谁是杂碎?是指本王么?”
忽然,朝堂上瞬间安静下来,谁都垂首不敢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谁也不敢伸长耳朵去听这个人的是非。
朝堂上的官员都知道,如今的朝局掌握在萧元昌手里,得罪了他,自然是前途堪忧,亦或是性命难保。
荀若白侧身与走到自己面前的萧元昌对视一眼,荀若白略微施礼后,才道:“荣平郡王听差了,臣说的是传是非,挑拨你与长平王之间关系的人是杂碎,荣平郡王年纪轻轻的,可要注意身体才是。”
这荀若白在朝做御史的这些日子,嘴上的功夫倒是见长了,一口一个荣平郡王,说好听的是尊称,说不好听的就是在提醒萧元昌,他除了不是嫡子以外,就连品级都要矮上萧元景半截。
朝堂上的其他人能听明白,这萧元昌自然也能听明白,不过自从他掌握朝局之后,倒是没了从前那番温和的做派,为人更加狠辣,手段阴狠。
不过萧元昌也不过是笑了一声,并未理会,这才朝着殿前走去。
就在萧元昌踏上龙座的第一步台阶时,便有大臣出声阻止:“殿下且慢,在往上是陛下位置,乃是九五之尊,殿下可不要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