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邵清被溅了一身的水珠,以为牧栀又是来打架的,当即用更大的力把人掀开。然而,牧栀的手死死抓着他,衣袖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如果你放开我的袖子,我觉得今天没必要打架,你要说什么话就好好说。”
牧栀怎么着也是个豪门公子,这么狼狈的时间少有,他以前从不在意,但如今,在牧邵清的平静到似乎不带感情的注视下,他觉得自己的狼狈指数骤然飚增。
“你怎么能没有一个牧家人的样子!”牧栀甩开牧邵清的手。
比起上辈子各事遣小弟来做的牧栀,这一世亲身上阵的他总给牧邵清一种另有隐情的错觉。
牧邵清问他:“我是牧家人吗?我是哪一脉牧家人?”
牧栀没有回答。
牧邵清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水和泥:“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如果你因为我的姓氏对我做出不一样的期待,那你注定要失望。”
“你就换个姓。”
牧邵清道:“你这个要求看起来真失礼,你到底是以什么立场叫住我,跟我说这些的?”
牧栀还是不说话,牧邵清没兴趣关注他的想法,确认牧栀没什么话要说,他走出绿化带。雨逐渐大了,他看了看不远处的雨伞,又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问道:“你还用伞吗?不要的话给我好吗?”
牧邵清大概等了一分多钟,牧栀还没回答,他任命地从口袋里拿出喷雾。
牧栀终于开口道:“我从来没见过一个牧家人没尊严到这种程度,扮成狗发传单、给人烧火、在网吧里跟其他人卑躬屈膝。”
牧邵清理了半天的逻辑,也没搞懂牧栀这话的意思。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如果你只是单纯看不起我做的工作,那我没法顾及你的心情,抱歉。”毕竟他挺自在的。
牧邵清说着道歉的话,脸上却看不出一星半点道歉的意思。
牧栀怒到无话可说。他完全无法跟牧邵清交流,他指着牧邵清半天,然后……
跟人打了起来。
最后,牧邵清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一个落汤鸡了。他身体素质不错,但经历了从酒店回家的全过程,也冷得打了哆嗦。
桌上有一杯姜茶。
牧邵清的手表弹出一条信息——
宁珂:喝了。
牧邵清依言喝下姜茶,拉开阳台的门,阳台一个人也没有,室内也没人。
牧邵清又发了一条信息:你在哪里?
宁珂那边秒回:邵家。
牧邵清看着这条信息很久,撑着下巴,陷入沉思。
邵老太君的话一直在他脑海徘徊不停,让他不甚愉快。他选了块没什么装饰的墙壁,拿出凹槽里的芯片,插/进手表的感应孔。
瞬间,手表上的信息投影在了墙上。
视频的最初,是一片白色,像是白色的床单。牧邵清一愣,他很少看这个芯片里的内容,一时忘记自己的芯片里,到底有没有这一段。
镜头拉远,一个白团子出现在视频里,他避着眼,身上插满了管子。
视频上有一道声音,轻柔柔的,听着很是舒适悦耳。
“今天是我们和团子见面的第一天,待会团子就可以跟我们回家了。接下来,我要采访宁先生,您对团子的加入有什么感想?”
牧邵清的心中隐隐有了一种猜测。
镜头再缩,整间病房就纳入眼帘了。身着无菌服的男子站在婴儿床前,面无表情。
男人问:“你非要录吗?”
镜头外的女子道:“当然,这会是很棒的生日礼物,你说是吧?”
男人秒妥协,道:“真丑。”
“你说什么?”一声暴怒,视频戛然而止。
牧邵清放在表上的手顿了下,没有抽出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