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下班空闲时间,他至少没有大张旗鼓地在公司里让江尔思下不了台面。
今天江尔思把一叠资料整理好给白念墨送去,却在半掩的办公室门前停了下来。
白念墨正在训人。
“你还是文案部长,写的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还有错别字,你当我是校对还特地帮你把错别字标记出来是吧?”雪白的纸张被白念墨用力甩在文案部长脸上,哗啦啦散落一地。
“给我回去重新写,下班之前交给我。”
文案部长连连鞠躬道歉,灰头土脸地拉开门出来时刚好与江尔思打了个照面。
他的眼神带着些许同病相怜的味道。
江尔思在过来的路上还在想,一般都是由部长亲自交接工作,今天怎么吩咐他来办事。
现在江尔思明白了,他就是个吸引火力的NPC。
他杵在原地进也不是走也不是,直到里面传来白念墨平静的嗓音,“进来。”
刚刚发过火的白念墨脸色依旧很臭,面上的红潮还未消退。
“老板,这个季度的报表您过目一下。”
白念墨看得极慢,紧锁的眉峰在见到江尔思后有瞬间舒展,一时间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纸张翻动以及挂钟嘀嗒的声音。
“就这?”白念墨扬起尾音,不轻不重地吐出两个字。
江尔思站得笔直,一言不发地静待下文。
“表是谁做的?资料是谁整理的?”白念墨重重地将文件摔在桌面,清脆的响声在房间里回荡。
江尔思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抬眸直视白念墨,“我做的。”
白念墨怒极反笑,他松了松领带,语气阴沉,“重做,明天早上交给我。”
这就意味着江尔思不得不留在公司加班。
他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只是微微颔首,恭敬道:“明白了。”
有人要江尔思背锅,在没有任何话语权的前提下,他只能把锅牢牢地背在身上。
无论代价有多大。
他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研发部长就笑眯眯地走过来,“小江啊,我做的报表老板没有说什么吧?”江尔思得体地微笑,“没有,就是让我重做一份。”
部长假惺惺地说:“哎,那就麻烦你了,毕竟能者多劳嘛!”为了修改报表,江尔思在公司待到了八点半,整层楼只剩下他办公桌还亮着灯。
而此时待在家里岁月静好的白念墨却坐立难安,他已经在房间里打转半小时了。
白念墨的余光不经意瞥见阳台随风摇曳的玫瑰上,他眼前一亮,立马跑过去推开玻璃门,摘下一朵玫瑰就开始扯花瓣。
“去、不去、去……不去。”
眼见最后一片要被摘下,白念墨眼疾手快地从花蕊中又抠出一小片发育不良的花瓣。
“去!”他迅速捯饬着装,从车库挑了一辆相对低调的轿车,油门踩到底,气势昂扬地前往B.W。
江尔思敲完最后一个字节保存好文档之后,靠在椅背上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闭目养神片刻,他缓缓睁眼等黑暗消散。
紧接着,江尔思就看到了气喘吁吁故作优雅的白念墨站在他面前。
手里还拎了一袋东西,看起来像是夜宵。
白念墨顺匀呼吸,冷不丁问道:“你搞好了?”“嗯,明早打印出来就可以了。”
江尔思拿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作势欲走,却被白念墨抓住手腕。
“我今天训你……”江尔思不动声色地挣脱禁锢,表示十分理解,“我明白,总要有人当枪使,圈子里的规则就是这样。”
白念墨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