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不解除魅惑,对方一直都会是这么一副对他言听计从的无脑模样。
他让对方往东对方不敢往西,让对方下河捞月对方不敢下田抓鸡。
不屑轻笑出声。
于是这一个月里边,他该怎么玩弄这个干瘪的傀儡呢?
*
一鞭又一鞭,将绑缚在木桩上的人抽打得皮开肉绽。
李先硕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鞭,他只知道每当他受不住刑晕过去,对方就会一瓢凉水照着他面门泼过来,逼得他重又保持理智。
这般循环往复,同时有刀伤在身又没得及时处理,撑到最后,李先硕彻底脱了力晕死过去,怎么泼都泼不醒了。
班头走上前来探了探鼻息,还吊着一口气,但却离死不远了。
想着县令吩咐得留个活口钓着鱼,便将人丢回牢房放置几日,着人胡乱往伤处抹了药保证人不会因伤口溃烂而死。
过不了两日看人能喘气了,班头又将人给拖出来一顿毒打。
“说,你招是不招?”手中举着烙铁,班头威胁道。
口中渗出血来,喑哑的笑声回荡此间,“招?我若是招了哪里还有命在。”
莫须有的罪名,他如何能认得?
若是他真的认下了犯上作乱密谋造反的罪名,他就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不能死,若是他死了……
那他便真就彻底断了念想,舅舅曾说过,这世上就只得他一个亲人了,若是连他都死了,留下舅舅孤身一人,他如何都不能原谅自己。
“啊!!!”伴随着皮肉烧灼的滋滋声,李先硕痛呼出声。
这般酷刑仅仅只是个开始,牢房中的刑具,当然得挨个儿在这般硬骨头的囚犯身上试用过,才能将这铮铮铁骨给打个粉碎。
伴随着镣铐叮呤咣啷的声响,狱卒将宛如烂泥一滩的李先硕拖回牢房之中,敷衍地为其上了药。
临走之前,一名狱卒踹了李先硕一脚,见对方半点儿动静都没,不禁疑惑道:“这人怕不得死了吧?”
“死不了,这人骨头硬着呢,躺个一两天就又能生龙活虎跟梁班头嘴硬。”
“说得也是。”
两人窃笑着离去,视牢房中的李先硕宛如一打发调剂时光的乐子一般。
伴随着振翅扑朔之声,一乌鸦透过天窗飞入牢房之中。
四下无人,乌鸦化作人形,将手中一瓶血红药剂倒入李先硕口中。
喂对方喝完了药,黑衣男子正欲离去,哪知道却被绊住了脚步。
“多谢。”微弱的声音传来。
黑衣男子没有回头,“是他不希望你死,我出手帮忙他也支付了相应代价,你该去跟他道谢。”
话毕,不再多言,黑衣男子重又化作乌鸦飞离此处。
目送着乌鸦飞离,李先硕抓着身下的稻草,嘴角牵扯出了一抹满足的笑意。
他一定得活下去!
他必须得活着见到舅舅!
*
乌鸦飞离牢房,而后又飞到了一处僻静院落。
说是僻静也不恰当,房中正有一男子正抱着软枕在床上耸动发癫发狂,“美人儿~让本官好生疼你~”
沈夏兀自端坐在一旁品茶看着手中的话本,好不惬意。
听到动静,也不看来人是谁便道:“把药送给他喝了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