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小队长道:“可是钟离权武功高强,楚少爷,你又不曾习武,怎能抓住他?”
楚少爷雪眉微蹙道:“可也是……”想了想道:“龚小队长,你去追钟离权,如若抓住,狠狠打一顿,为我出气!”
龚小队长笑道:“是。”他把马匹留给楚少爷,又点派四个宁兵,命他们好生护送楚少爷回营地,自己尾随宁兵方向去了。
楚少爷看龚小队长走远,翻身上马,冷冷朝墙边一大草垛瞥了一眼,绝尘而去。
所有人走后,染坊恢复寂静,过得一会儿,那堆大草垛微微动了几下,钻出二人来,却是孟翠桥和白映阳。
原来适才白映阳从屋顶摔落,悬在屋檐下,自后方抱他的人正是孟翠桥。
孟翠桥在巷道杀敌时遇险,白映阳在屋顶上一阵捣腾,分散了宁兵注意,孟翠桥趁乱抱他夺路逃入染坊,还用琉璃墙阻住宁兵前进。
白映阳看孟翠桥腿部给枪戟戳伤多处,流血不止,无法跑远,就将他扶入草垛中躲藏,只盼宁兵在附近寻不到人,就此离去,哪知尚未藏好,就见一蓝衣白发小男孩儿自后方走来。
白映阳认出小男孩儿是宁王的外甥,心想这下完蛋了!
小男孩儿却二话不说,跑过来帮忙用干草把二人身子都掩盖了,跟着大叫道:“钟离权,你别跑!”继而引开宁兵。
待楚少爷骑马离开,白映阳心想:“那个楚少爷是宁王的外甥,怎地帮我们?”又见孟翠桥衣衫血迹越渗越大,慌道:“你伤得很严重!”
孟翠桥道:“只是皮外伤罢了,这附近都是宁王的人,咱们赶紧离开再说。”
这座里坊颇大,二人又不认识路,到处乱闯,路上偶尔碰到零星几名宁兵,皆被孟翠桥无声无息干掉了。
二人走过一道月洞门,门外已无路,前方有条河流,河面甚宽,水流湍急,对岸则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白映阳见河埠旁木桩上缚有几条旧船只,喜道:“咱们到河对岸,藏进树林里,就不易被宁兵发现了!”当下扶孟翠桥上了船。
孟翠桥道:“把其他船底凿穿。”
白映阳一想不错,依言照做,这才划船驶离,他不太会划,船只一直在河面打转。
孟翠桥出言指点,但白映阳心急,越急越错,孟翠桥拿过船桨道:“我来划吧。”
白映阳急道:“可你腿上有伤……”
话未说完,岸上传来许多脚步声,宁兵追至,他们大叫道:“钟离权在这里!”跟着就往他们的船上跳。
孟翠桥以船桨作武器,把跳上来的宁兵都打落河里。
船只驶离埠头,宁兵再跳不上去,转上其他空船,快速朝他们划去。
那些船只均被白映阳凿穿底部,没划多远就渗水,全沉到河里。
白映阳见河中的宁兵兀自朝这边游来,却快不过船只,正自得意,见岸边又来了一队宁兵,个个手持长弓,不禁变色道:“小桥儿,他们有弓箭!”
孟翠桥忙道:“你快到我身后来!”
月洞门外的河岸极窄,容不下太多人,宁兵虽个个有弓箭,但无法同时太多人齐发,而且不少人还把箭射落水中,够到船的也或射偏射远,只有极少数射准孟白二人,不过箭还没到,就被孟翠桥打掉了。
这时,岸上传来一人冷笑道:“钟离权,你好啊。”
孟翠桥听到这声音,脸色骤变。
白映阳见说话之人是一中年汉子,五官硬朗,高大英魁,身上所穿铠甲熠熠生光,气势磅礴,威仪不凡!
这汉子正是那日宁军首攻南京城,放火箭差点射死张恶虎,后又被张恶虎用石子偷袭,孟翠桥以飞爪救下的大将军楚禁。
孟翠桥暗暗心惊道:“楚大哥不但膂力惊人,且箭术极准,他若使箭,我恐难抵挡!”
楚禁果然拉开一把金色长弓,用箭瞄准孟翠桥,冷冷道:“钟离权,我这一箭对准了你的心脏,就算不能把你杀死,也叫你重伤,不过那日攻城时,你救我一命,我现下若杀你,你必定不服气。”说完把弓转往别处,箭离弦出,射在河对岸一棵大树树干上,箭直穿而过。
孟翠桥知这一箭是还当日相救之恩,但楚禁箭法奇佳,就算饶过一箭,自己也难躲第二箭,故不待楚禁取第二箭,立刻扔下船桨,抱着白映阳跳进河里。
楚禁依然把箭朝河中射去,箭直插入水,河面浮起一道红丝。
宁兵欢声道:“将军射死钟离权了!”
楚禁摇头道:“没射死他。”
宁兵均想:“钟离权受了伤,还带着个人,一定很好对付!”纷纷跳入河中拿人。
孟翠桥早有防备,持鸳鸯刀在手,潜在水中,不管是谁,靠近一个就杀一个,顷刻间,一团团血水涌上河面。
宁兵见他在水中杀人居然还杀得这么利索,不敢轻易接近,宁兵当中有不少江湖人士,他们既不敢近孟翠桥,干脆在水中发暗器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