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第多少世的东方生在一个科学家的家庭，父亲研究物理，母亲研究心理。祝尧以大学室友的身份出现，见面第一天就被东方妈意味深长的打量一番。

如今已是同性婚姻合法的年代了，祝尧大大方方任丈母娘打量，甚至恨不得表演个才艺展示一下自己，可惜东方妈没给他这个机会，很快就走人了。东方对过于热情的室友感到疑惑，却莫名不排斥这份热情，被祝尧带着熟悉校园，一起上课，一起出去玩，慢慢的几乎形影不离了。

直到情人节这天，他看到其他学院的男生给祝尧送巧克力，心里酸酸涨涨的感觉让他意识到，自己对祝尧的友情已经在长久的陪伴中变质。不过没等他失落太久，祝尧已经拒绝了那份巧克力，转而邀请他一起去看一场电影。

情人节一起看电影？东方仔细看着祝尧，突然意识到原来他的目光这样明亮，看着自己时是如此专注。

东方意识到，其实在更早的时候，祝尧已经先一步爱上他了。

情人节的街上都是一对对情侣，东方被祝尧牵着手，一起走进学校附近的电影院。两个大男生对情情爱爱的电影都不感兴趣，只在几部动作戏里挑选。东方漫不经心扫过墙上的一排海报，目光瞬间被其中一个红衣美人吸引。

那张海报位置靠边，上面的美人却特别显眼，风华绝代的身姿让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东方定定看着那张海报陷入怔愣，直到祝尧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想看这个？”

东方看了眼身边人冷淡的样子：“算了，你好像不是很感兴趣。”

祝尧笑了下：“不是没兴趣，我只是觉得这个演员演的不够传神。”

东方咋舌：“这还不够传神？我觉得这已经演的很好了。”

祝尧想，那是因为你已经忘了，曾经有一个人比这位演员更动人，更强大，让我一眼误终生，千百年的吊在一棵树上。系统都无聊到寻找其他愿意称霸世界的宿主去了，我还乐此不疲的追逐着他，也许就将这样追逐到地老天荒。

他们买了票，一起去看那个红衣美人。电影院的灯暗下来，巨幕上，美人长发披散，仰头灌酒，潇洒的身姿让前后排的小姑娘激动的嘤嘤嘤。

祝尧对电影里的美人没兴趣，只借着忽明忽暗的光看着身边人。他看到东方专注的样子，仿佛是被主角迷住了，又像是根本没在看电影，而是陷入自己的思绪。

“东方不败……”身边人轻声重复着这个熟悉的名字，但熟悉感一闪而逝，来不及发现就已经溜走了。两个小时的电影结束，影院的灯光重新亮起，东方眨眨眼睛，适应了明亮的光线，刚才那种恍惚感一点都不记得了。

“电影喜欢吗？”回学校的路上，祝尧这样问。

东方点点头，又迟疑了：“我也觉得……也许还可以演的更好。”

祝尧：“如果是你，肯定比那个主角更适合。”

“我？”东方以为这是个玩笑：“我可不知道怎么演戏。”

……

从这天开始，他们正式成了恋爱关系。东方妈对此早有预料，对祝尧也挺满意，他们的恋爱谈的顺风顺水，不知怎么就成了校园论坛里高居榜首的恩爱cp。

他们在校的四年里，“神颜夫夫今天秀恩爱了吗”的帖子一直飘在论坛最上面，每天都有无数学生在下面打卡：

“秀了！”

“秀了！”

“汪汪汪……”

他们毕业那天，论坛榜首的帖子终于被顶下来，换成了“别人的毕业典礼”。

祝尧用创业赚到的积蓄策划了一场盛大的求婚仪式，以至于这年的毕业典礼所有人只记得一个主角，那就是身为求婚对象的东方。

他们这一世依旧恩爱幸福。

几十年后，已经是个老头子的东方躺在病床上，同样老迈的祝尧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

死神的脚步悄然而至，东方的唇颤抖着发不出声音，却执着的想说什么。祝尧俯身凑到他耳边，终于听清他断断续续的句子。

他在问：“下辈子，你还会来找我，对吗？”

他总是在每一世结束时想起一点点支离破碎的记忆，又在下一次轮回时忘记。祝尧身为天道的代替者，也没办法改变。

明明是听过太多遍的句子，此时再次听到，祝尧还是忍不住眼眶酸涩，声音发抖：“我会。”

东方笑了。他最后看了一眼陪伴自己走过千百年岁月的爱人，停止了呼吸。

祝尧仰起头，用力眨了眨眼睛，而后慢慢站起身。随着他的动作，老迈的表象渐渐褪去，他又恢复了紫禁之巅那晚的年轻与健康。

他走出病房，一路上仿佛融入空气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直到在医院门口停下，闭上眼睛，仿佛在静静倾听。

世界在他的意识里变的渺小，一个细微的光点在其中飘荡前行，找到新的落脚点，然后渐渐变的清晰。

祝尧睁开眼睛。

天光依旧明媚，他又将踏上新的旅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