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心思急转,终究想不出什么事能让蓝曦臣这样匆匆。
蓝曦臣喘匀了气,按住江澄还要继续拍下去的手,一时间,竟不知要如何回答。
总不好说,是终于熬得叔父松了口,一时情急,就这么过来了。
这几日虽发生许多事,他却都不想讲。
“并不是出了什么事,江宗主不要担心。”蓝曦臣斟酌着解释道。
他微微垂首,沉吟许久。
“是我想你了。”终究是吐出这样一句话,声音小的仿佛只不过是一句叹。
江澄猛地一僵,将手抽回,缓缓站直,看着虚靠在床头,脸色有些苍白的蓝曦臣。
良久,冷冷开口。
“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
祝君后继有人,我们都必须后继有人。
蓝曦臣依旧略低着头,神色难辨,开口说的却是另一件事。
“听闻江宗主近日破天荒收了个关门弟子,万分重视,亲身教导,甚至亲自为弟子取了名字。”
“……”
“叫江澜。”
你不是在禁足么怎么知道的这样多!江澄心中狠狠骂着。
“那孩子的确是个好苗子,你不要想太多。”
这次换做蓝曦臣沉默不言。
他来的太冲动,只凭着一厢情愿,且他不是个会为难人的,江澄这样冷硬的态度,说不难过,自己也不信。
尽管他总觉得,江澄并没有他话中那样决绝。
江澄这时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这些天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翻江倒海地往外冒,他别过头,叹道:“你灵力消耗太过,先休息吧。”
蓝曦臣应了一声,见江澄没有动作,撑着床便要起身,却被江澄一把按回去。
“就在这吧,不然你是要爬去客房么。”
蓝曦臣闻言轻轻一笑,称得上乖顺地缓缓脱了鞋子,又缓缓躺到床上。
江澄安顿好了人,转身便要出去。没走两步,忽然听到身后“啪”的一声,像是什么小东西掉到地上,他心中一惊,转过头去,地上躺着个摊开的话本,旁边是一个纸人,床上蓝曦臣半撑着身子,一切尽收眼底。
“你,你怎么能乱动人东西!”江澄一阵情急,开口吼道。
蓝曦臣抬起头,神情很是耐人寻味:“我挪了挪枕头,便有东西掉了出来。”
江澄站在原地,去捡也不是,转身就走也不是,几乎要恼羞成怒了。
蓝曦臣却缓缓伸手,将那薄薄一张纸捡了起来。仔细托在手中,只觉得掌心发烫。
纤巧轻薄的一个纸人,风姿款款,吃着火烧。
这张纸已经不像最初那般光滑,仿佛是被揉搓过,又被重新压平整的。
“我明明让人扔了,不知被哪个不长眼的放进来。”江澄这样说着,却听不出一点底气。
蓝曦臣用指尖一寸一寸万分仔细地描摹着手中的纸人,心中越来越畅快,嘴角的笑也越来越舒展。
“那必定是个知我心的人。”他说,“知我想你,却不得见你,便将这纸人放在你枕边的书里,叫它替我看着你。”
江澄心中一沉,只觉得快要透不过气来,猛地转身就要出去。
蓝曦臣忙将人叫住,轻叹了口气,道:“江晚吟,你不必躲,我不会逼你。”
“……”
“今天是我来得太冲动了,很是冒犯,还望见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