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最注重仪态的叶文清竟然满脸血渍地跪在地上,腹间插着一柄长剑。而他对面站着的却是一位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男子眼角挂着泪,眸里闪烁着心爱怜与不舍,甚至还有几分笑意。
待看清男子的脸时,叶文清瞬间石化了,手上的折扇也掉落在地,要不要这么有缘?
“死得真丑。”许久,陆言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东西竟然众玄镜!”叶文清从自己凄惨的“死状”里回过神,当即猛拍大腿,激动不已。
“众玄镜?”陆言喃喃道,“那面能够预知未来的灵器?”
叶文清极其苦逼地点点头,又抬头看了看镜面上的男子,内心很是复杂:“果然是红颜薄命,天妒英才。”
陆言本还想安慰叶文清一下,在听见这话时,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他娘的!怎么又是封敛臣这小崽子啊!”叶文清在心里无声哀嚎。
前世好心带着封敛臣去山下游历一番,结果在对付一妖邪时,这小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直接把自己给捅得归了天,死得也真是憋屈,都不知道是什么仇什么怨的。
想来是老天爷觉得他早早丧命太过可惜,便让他重活一世。这一世想着只要避开封敛臣应该就不会出事,是以一年到头都在外头游荡。今日心血来潮回来看看,结果众玄镜告诉他日后自己又得被封敛臣给捅。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陆言见叶文清面色几变,只当他沉浸在悲伤中,难得地放柔声音,安慰道:“事情尚未发生,还有转圜的余地。”
“封敛臣在哪?”叶文清面无表情地问道,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直接面对了。
“封敛臣?这是封敛臣?!”陆言惊讶不已,“长这么大了呀。”
“废话。”叶文清白了他一眼,好歹这也能算是过命的缘分了,能不认识?
不过叶文清面上则是义正言辞地说着:“这可是咱们的小师弟,这你都不认识?眼瞎啊。”
陆言:“……认识”
叶文清:“那你还问什么?脑子受损了?”
陆言:“……”
说句心里话我也想捅你一下。
“难不成你想杀了他?”陆言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头那突然冒起的念头,“那样的话违背了门训。”
叶文清摇摇头:“不。”
“那是作何?”陆言不解。
叶文清:“我要用爱去感化他。”
没错,就是用爱!日后干脆把这小崽子带在身边,他就不信自己还就摆脱不了这个被捅的命运了。
陆言:“……”
叶文清:“实在不行,我就牺牲一下,用我的脸也行。”
陆言现在有五成肯定,叶文清估计是死在这张嘴上。
“哎。”叶文清已经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本想抓个贼,却撞见自己今后被捅凄惨画面,当真是让人无所适从。
叶文清睨了眼老神在在的陆言,趁他不注意,一把将他拽到众玄镜面前,画面开始发生变化。
陆言狼狈地蹲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吃着桃子,嘴唇翕动,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陆言在看见镜面中的自己时,一头雾水,好好的,吃个桃子有什么哭的?哭得也丑。
“你小子命倒好。”叶文清在一旁嘲笑道,“还有桃子吃,不过哭成这样,还不如我死得好看,你这桃子估计有毒。”
陆言无力翻了个白眼。
“对了,封敛臣现在在哪?”叶文清忽然想到,按照前世的记忆,他遇见封敛臣应该是在两年后,因为两年后封敛臣才正式成为内门弟子。至于之前,他倒不清楚封敛臣在哪。
“好像在花满庭。”陆言仔细想了想。
“花满庭?”叶文清一脸茫然,“好好的,他没犯事怎么会去了花满庭?你确定你没记错?”
花满庭可是关押犯错弟子的一处宫殿,在那里过得连奴隶都不如,真可谓是暗无天日。
“这个封敛臣,与你也算是有些渊源。”陆言懒得与他一般见识,自顾自说道,“十年前,是师尊把他带来燕然台的,曾让你教过他读书。后来不知怎的,他就进了花满庭。”
“之所以对他有印象,是因为这小子当时扯断了你一只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