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自己拿就行。”祁寒拒绝了他的好意,将箱子和背包放到车子后备箱,自己坐进车内。
祁寒坐在副驾驶,翻完了更新的朋友圈,闲着无聊,决定刺探一下情报:“王哥,你知不知道我爸这次着急催我回来是为什么?”
助理一路认真开车,闻言又推了下眼镜,目不斜视地回答:“董事长没有跟我透露,只叮嘱一定要接到祁少。”
“王哥还真是……敬业……”祁寒无力地笑了下,觉得父亲这位助理简直死板到无可救药。
除了专业性值得欣赏称赞,他身上的克制、冷淡、一丝不苟正是祁寒最不喜欢的特性,因为与他追求的随性自然恰好相反。
尽管很尊敬王哥,几分钟后,祁寒还是忍不住问:“王哥,你是不是处女座的?”
这次助理转头看了他一眼,回答:“这个问题祁少问过我不止一次了,我是金牛座。”
“咳,”祁寒无形中被他怼到哑口无言,乖乖地闭上了嘴。
车子驶入市区后开进一处安静的高档别墅区,停在一栋别墅前,祁寒拎着箱子和背包按响门铃,发现来开门的人竟然是他妈。
助理成功完成任务,跟祁母确认后开车离开,祁寒进门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边,走上前热情地抱住母亲:“秦女士,最近越来越年轻了。”
祁母年近六十却保养很好,身材适中,脸上永远化着精致得体的妆容,看上去只有四十出头。
“贫嘴!”终于等到常年在外瞎折腾的儿子回家,她在祁寒松开怀抱后嗔怪地看了儿子一眼,“你还知道回来。”
祁寒笑着说:“这段时间比较忙。”
“今年都二十九了还一事无成,放着家里的公司不进,跑出去当小导游,你好意思说自己忙吗?”祁父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传来,祁寒循声望去,看到父亲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
祁寒在玄关换了拖鞋,好脾气地走到沙发另一侧坐下,跟父亲解释:“爸,我做的是高山向导,是带人登雪山的。”
祁母也坐到祁父身旁,微微皱起眉头:“儿子,妈总觉得登雪山这项运动太危险,要不然你换个项目玩?”
慈母多败儿,祁父闻言只觉得太阳穴一疼,他咳嗽一声,示意妻子闭嘴,按之前商量好的互相配合。
祁母撇撇嘴看向儿子,表示自己帮不了他。
祁父清了清嗓子,不容置喙地对儿子说:“你明年就三十岁,也该收收心思成家立业了,听好了,现在有三条路给你选择。”
“一是明天开始进公司帮忙,职位我已经想好了,不用从最基层做起,先在我手下当个经理。二是一周之内带女朋友回家,抓紧时间把婚礼办了,争取早日给我生出个孙子或者孙女培养……”
祁父说着期待地看向儿子,看得祁寒有些心虚。
第一点,他的爱好和工作都是登山,对管理公司真是没有半点兴趣。
第二点,他三十年来洁身自好,还没有过交往对象,虽然看上去是个情场老手,其实还是大龄母胎单身。
他要从哪里变出个能立即结婚的女朋友领回家?
当然了,以祁寒的身家背景和人格魅力说不定会一呼百应,问题是别人乐意他不乐意,他是个gay。
他迎上父亲的殷切目光,好奇地问:“那第三条路呢?”
祁父不太高兴地哼了一声,将茶几上的协议书扔到祁寒面前:“三是跟沈老的孙子沈念结婚。”
与祁家这样崛起不久的豪门新贵不同,沈家祖上是蓉城本地的名门望族,历经战乱和动荡,在国外的沈老父亲一支响应国家号召回国兴办企业,从此一路顺风顺水,成了蓉城真正有底蕴的低调豪门。
现在沈家产业的掌舵者是沈老的二儿子沈宏睿,也就是沈念的父亲。
提起沈念,祁寒不自觉地想起了自己的中学时代。
他与沈念的哥哥沈恕在同一所私立高中读书,沈恕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不论家世、长相还是学习成绩和交际应酬,各方面都完美得无可挑剔,让人望尘莫及。
甚至有传闻说他是沈老一手培养的接班人。
在外人看来,沈恕也确实不负众望。他虽优秀,性格却不傲慢,待人温和守礼,进退有度。
只有祁寒知道,这个好友其实是个表里不一、一肚子坏水的腹黑。
中二时期的两人私下里做过不少坑人的事,实在一言难尽。
而比沈恕小两岁的沈念极其崇拜这个哥哥,整日跟在沈恕身后,是两人甩都甩不掉的跟屁虫。
祁寒一度以为沈恕很讨厌这个弟弟,直到……那件事发生。
记忆中的沈念是个刚刚初中毕业、总安静不下来、吵着闹着非要跟哥哥一起出门玩的运动少年。
十五六岁的男孩应有的活力和蓬勃朝气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却对自己的漂亮干净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