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人几乎要溢出眼眶的厌恶,苏凡瑜想,虽然对不起齐卫东,但他做了正确的选择。
而他爱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秘密了。
“……齐卫东先生,”他努力控制着发抖的喉头肌肉,压低声音道,“进来之前请敲门,这是非常基本的礼貌。”
齐卫东并不理他,自顾自道,?“?如果你不想我解约,可以,告诉我生不逢时在哪里,还有这件事幕后主使是谁。”
“你的经纪约本来也不剩多久了,你愿意交违约金给公司创收我也没有意见,”苏凡瑜摊手,看到他面色铁青,也没有停顿,继续道,“我并不想为难你。如果你暂时没有解约打算的话,合约期内还请遵循公司的安排。而期满之后,
——你可以带着王檀,爱去哪儿去哪儿。”
齐卫东倒是没想到他能这么硬气。
但他越是有恃无恐,他便越是怒不可遏——凭什么这种恶心的货色可以稳坐钓鱼台坐收渔翁之利,而他的小时却要被抢走一切还被迫消失?
“是不是我父母让你这么干的?他们给你开什么条件我能翻倍开给你。”齐卫东霸气地拍桌,“告诉我生不逢时在哪里!”
“我不能说。”苏凡瑜的语气并没有被齐卫东的激烈所影响,依旧是淡淡的。
他这也不算是说谎,他想。
不能说,而不是不知道。
齐卫东验明了自己的猜想,只觉得眼前这人比忻阁还要下作几分。
“苏凡瑜,你恶不恶心?”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我知道你喜欢我,但你不让我找到他,我也不可能会看上你!”
这话着实有些耳熟。
话音落下,两个人皆是一怔。
仿佛梦回高中。
苏凡瑜率先反应了过来,“我知道的。”他定定道。
看到齐卫东忽然惊喜的表情,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表述有歧义,明白齐卫东怕是误以为自己又愿意告诉他生不逢时的下落了,便赶紧解释道,“我知道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喜欢我,所以我不会做这种事。不是我不让你找到生不逢时,而是生不逢时不让你找到他。”
齐卫东听完,在他面前瞬间表演了个绝活“变脸”。
他自然是没有相信他的鬼话,但见他油盐不进,也只能恨恨地甩门走了,至多不过是撂下狠话道,“过段时间再来收拾你。”
——他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解约。一是不愿意让苏凡瑜赚这个不劳而获的钱,二是这公司和小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留着,好歹有些近水楼台的可能性。
对不起,小钊,可是我不后悔。
苏凡瑜望着被暴力对待的门,叹一口气,自我安慰道,就该是这样的,这样的话,生不逢时就可以在齐卫东心里永远是一个美好的人了。
而他,虽然不知道究竟错在哪里,但早在很久以前就再无可能扭转自己在齐卫东心中的形象了。
他是个骗子,是个小人,是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所以怎么都无所谓。
王檀在秘书上门求救时刚好在接电话,此时姗姗来迟,只赶上了齐卫东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忙跟上去拉住他,“我刚才电话里不是解释过了么?你不信别人难道还信不过我吗?”
他看了眼周围好奇的目光,趁齐卫东开口前把他往自己办公室带去。
在来的路上,齐卫东就联系过他了。隐去了消息来源,只说有人告诉他千金公司打包卖了生不逢时的事。
王檀没有撇清自己的关系,坦言交易是他经手的,也告诉了他生不逢时并非被胁迫而是自愿这样做的。
只是现在看来,澄清效果并不好。
“我不信。”大概是憋了太久,等王檀关紧办公室的门,示意齐卫东可以说话的时候,他一张嘴,便有些咬牙切齿,“我不是不信你,檀哥,我是不信小时会做出这样的事。我要他亲口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么轻易地放弃他的心血,给这种公司做嫁衣?”
王檀轻易地听出了他的画外音,道,“你觉得是苏凡瑜坑了他?”
“是!”齐卫东应地干脆又铿锵,“我觉得苏凡瑜肯定是用了什么法子骗了他,哭穷也好,道德绑架也好,总之肯定另有隐情!包括你,檀哥,我觉得苏凡瑜肯定也骗了你,要不然你怎么会到这家公司来?”
“……”
说,还是不说,这是个问题。
说多,还是说少,这更是个问题。
王檀感到异常头大,只觉得以齐卫东现在的状态,他哪怕说苏凡瑜好话,对方也未必听地进去,告诉他一部分真相吧,说不定还会让他感觉有挟恩求报之嫌。
百般斟酌之下,最终,他避重就轻道,“这么说吧,我和苏凡瑜的父母关系不错,在这里干了这么些年,也没觉得公司对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