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肃卿呢?也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沉吟又发起愁来道
因这一路凶相,其他三个人也不免担忧,莫不晚道:“按理说,我是不担心老肃的,可咱们这一路都有彼此帮衬,他一个人...”
“好在方才刘将军的意思,也是只被那雪妖和恶蜚所扰,说不定龙支只有这两个妖呢。”陈璆鸣虽然也十分担心,但为安人心只得如此道
“不管怎么说,大家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若是肃卿还不到,咱们便派人去打探消息吧。”边泽川道
几个人收拾得当后,莫不晚请了军医为陈璆鸣仔细处理一下伤口,沉吟站在军营中负手眺望,泽川从帐中出来走到她身边道
“在担心他?”
“师哥...”沉吟略浅笑回应一下,又重新看向那被阴云遮盖的遥远月影道:“肃卿他...不是中原人,全因我招募而来,当时我见他身负灵力,觉得若是肆意无为岂不是可惜,但现在想来,这降妖师既无金银俸禄,也无高位仕途,若是他再因此损了性命,那我当真是欠他一个闲适人生。”
边泽川看了看她的侧脸道:“放心吧,肃卿的身手,就算不论灵力在长安也难有匹敌之人,自保不难,如果你实在难安,明日我亲自去找。”
两人相视之下,温暖一笑。
军医为陈璆鸣包好伤口后嘱咐几句便离开了,莫不晚坐到陈璆鸣身边的椅子上道:“好在没事了。”
陈璆鸣理了下袖口道:“怎么?你担心么?”
“我当然...”莫不晚看着暗带笑意的陈璆鸣,顿时支吾起来道:“到底是...因我伤的...”
陈璆鸣略低头一笑后道:“不晚,若是在山洞里的时候我死了...”
“胡说!有我在,我就不可能让你死。”莫不晚果决道
“有人关心,真好。”陈璆鸣嗓音有些喑哑道
“你是陈府的公子,怎么会没人关系你?”莫不晚随口道
“我是说,有你关心,真好。”
天地一片苍茫,阴霾蔓延的尽头,是令人心净的碧空。草地繁茂处,总停着几只牛羊,放牧人的马不必栓置,而那牧人便坐在那处远望。
从不远处的低山上望去,这片土地上的毡营看起来有几百帐,形制规整,不似普通部落,里面的人虽看起来都是不乏操练的勇士,但营地里却没有那种枕戈待旦的戾气。
一阵马蹄的疾驰声传来,几个正围坐在一处擦拭兵刃的男人望了过去,带细细定睛过后,眼神中都放出了久未出现过的喜悦光芒,匆匆起身迎了过去。
这驰马之人身着墨蓝缺胯袍,头发微曲,散落至肩,简单向后束了一下,因连天赶路,腮鬓和下颌的胡子已经长了不少,唯有这一双眼睛明亮异常,正还透着些许少年模样,让人过目难忘。
“世子!当真是世子回来了!”迎上来的男人大笑道
这位被称作世子的男人勒了马便挥身下去,同样朝他们快步奔去,道:“穹吉、珂利!”
“世子!”几个人匆匆收住步伐,一同单膝跪地左臂置于右肩,施礼道:“见过世子!”
“这是干嘛?你们见我早就不用行礼了。”男子扶起他们笑道
几个人起身后一笑道:“在咱们自己家里,世子永远都是世子,兄弟们还是守着咱们自己的规矩舒服。”
大家一同向营地里走着,男子道:“我许久未回来了,兄弟们都还好么?”
“好,都如咱们往来信函中所说的一样,自从设了都护府,好歹也算不受亏待,只不过啊,咱们可没有以前那样自由了。”穹吉打趣一般的说道
男子略抬手敲了穹吉的胸膛一下笑道:“看来当真是没饿着你。”
一路上营地里的人见到男子后都纷纷施礼,不一会消息便传了开,几个人谈笑着进了主帐,男子摸着这些他熟悉的摆件器皿,道:“还是老样子。”
“是,自老可汗去之后就是这样了,您走了之后也没变过。”珂利笑道
男子转回头一笑道:“怎么样啊你们俩?我走的这些时日,没找个心仪的姑娘?”
两人相视一笑,穹吉故意道:“那世子呢?您当初走的时候,可是说看到了比草原上最明亮的星星还要美丽的女人,怎么现在,倒是自己回来的啊?”
“你小子笑话我是不是?”男子随手拿起一个银器装作要丢过去的样子道
“穹吉不敢。”穹吉假装躲了一下后笑道:“不过说心里话,咱们世子可是草原最英姿俊朗的男人,那可是有,徒手搏虎、一箭贯目的本事,难不成那女子,只喜欢长安城中那些油头敷粉的文弱郎君?”
男子眼神中生出暖意,浅然一笑道:“她自然不是那样的肤浅之人。”
“那是为了什么?”珂利问道
男子从脑海里的美好回忆中抽离回来,啧了一声道:“你们俩替我急什么?就算我阿娘在也未必会像你们两个这般。”
“可不是兄弟们急,世子,虽说您年纪还轻,但老可汗像您这个年纪的时候帐下都有三位阏氏了...”珂利叨咕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