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胆小,而是阿莽现在的样子实在有点吓人。惨白到泛青的脸色,满是血丝的双眼,身上的衣裳还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血迹,模样堪比地狱来的修罗。
见来人不搭理自己,张锐靠近了两步:“你没事吧?身上怎么了?伤口裂了吗?”
任凭张锐发问,阿莽就是不答。
当张锐再走近时,他突然抬起了左手。只见金光一闪,张锐就像粽子一样被裹了起来,然后提到半空中,倏地砸在墙上。
无法反抗的张锐,身体遭遇了猛烈的撞击,痛得龇牙咧嘴。
易向心冲上去,想帮他一把,却见阿莽右手一挥,将什么东西洒了过来。
“啊!”易向心惨叫,倒在地上。身上传来钻心刻骨的灼痛感,瞬间夺走了她全部的力量。
“向心!”
萧慎言不敢靠近,又觉得逃走太没义气,只能缩在墙角,看着她痛得满地打滚。
“这是什么?!啊!啊||”摸摸身上疼痛的地方,全是些黏稠的东西,易向心又惊又怕,绝望地大哭起来,可惜流不出滴眼泪,只能无助地抽搐着,像条离水的鱼儿。
“别怕,向心!是狗血,只是狗血。你不要动,等它干了就不疼了!”
那些鲜红的东西沾满了易向心的白裙,看上去触目惊心。萧慎言没想到阿莽居然能想到用洒狗血这种土办法来击败易向心,不由暗咒他的卑鄙。还好阿莽洒得不多,易向心不会因此而魂飞魄散。但这种就好像烫伤一样,疼痛是难免的了。
发现萧慎言在瞪他,阿莽也不在意,完全没将这只毫无杀伤力的鬼魂放在眼里。
师从恩看到阿莽腕上伸出的金线袭击了张锐,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更别提他那一瓶狗血洒过去,落地时勾勒出的人形。地板上明明什么也没有,那些狗血却像洒在什么人身上。那“人”还在挣扎扭动着,带着那些狗血一动一动的。
师从恩屏住呼吸,不让刺鼻的血腥味钻入自己的肺里。直到阿莽上前卡住她的脖子,她才记起自己需要呼吸。
“说,她的伤势严重吗?”阿莽一边问,一边对病床上的人努了努下巴。
师从恩用力掰住他的手,发现自己的气管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只得老实回答说:“易向心……还在昏迷,情况不太……乐观……”
“身体会死吗?”
“目、目前没有……没有……生命危险。”
师从恩话音刚落,就被阿莽抓着脖子,用力往墙上一磕,顿时昏了过去。
“从恩!”摔得晕乎乎的张锐,见到这一幕,立刻清醒过来。挣扎着就要冲向阿莽,却被缠住他的金线再次一甩,甩得撞上了房间里的医学仪器。
稀里哗啦一阵乱响之后,张锐趴在那堆破烂仪器里,没了动静。
阿莽收回金线,站在原地调整了一下呼吸。
“我现在要用易向心的身体为吉儿还魂,你在旁边老老实实看着,如果有一点差池,我就让你给吉儿陪葬。”阿莽冷冷地说了这番话。
虽然他没有看萧慎言,但萧慎言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你不能用固灵石,那块石头只能给……”
“啪!”不等萧慎言说完,阿莽身上的金线就抽了过来,吓得他不敢再说。可是不说不行呀!这是易向心的身体,阿莽这么强行借去还魂,说不定会害死易向心的。
非萧家一脉相承者,擅用此石必亡。
萧慎言可没忘记自家的百科全书上写的那句话。那本书可不是什么随便的玩意儿,每字每句都是有理可循的。
就在萧慎言着急为难的时候,他看见趴在地上的张锐动了一下。
病床边,阿莽拿了颗什么东西,塞进了易向心的嘴里。
快呀!拿点本事出来!萧慎言急得眼冒金星,就想张锐快点起来阻止阿莽。
张锐没有爬起来,他只是悄悄地把自己的配枪拔出来。
萧慎言凝住气,看张锐打开了枪上的保险。
“喀哒。”听到一声轻微的金属活动声,萧慎言感觉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虽然他现在根本没有那东西。
正专心从盒子里拿出固灵石的阿莽,似乎没有听到这个动静。
角度不好,无法瞄准,张锐当机立断,举着枪站了起来。
这一幕竟让萧慎言觉得十分眼熟。当他想起眼熟的原因时,阿莽左腕上的金线,已经从张锐的胸膛穿了出去。
是了,萧慎言曾经预见到这一幕。阿莽腕上的金线穿透了张锐的身体。
萧慎言震惊得跪倒在地上,就见阿莽将线一收,竟然硬生生地把张锐的魂魄从身体里拽了出来。萧慎言看到了张锐眼中的惊恐,下一秒,他就多了个难兄难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