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离卯时还有一段时间时,白小泽便早早起来,看对面的小胖子还在熟睡,便轻声轻脚拿了水桶,就要去做昨夜里关师兄交代的工作,谁知在开门之时,吱呀一声竟把小胖子的鼾声给叫停了……
小胖子一个翻身,看着白小泽就喊了一句:“谁?!”
白小泽与其面面相觑,心想这家伙倒是好生机敏,对于这开门之声竟如此敏感……
“是我啊师兄,昨夜刚来此间住下的……”白小泽怕小胖子忘了自己昨夜来的事情,说话时还把师兄二字加重了一下,投其所好嘛!
小胖子闻言一拍脑袋,恍然道:“瞧我这记性,睡懵了,师弟这是要去处理业务了?别急,师兄这就陪你过去!”
小胖子说罢一个翻身下场,几下穿好衣服,上前一下就接过白小泽手中的一个水桶,拿出一副十足的师兄范说道:“小师弟啊,这打水可是个力气活,你初来乍到,可别被我们这儿那盛水的水缸吓到,那家伙,你见了就知道了……”
说罢就搂着白小泽的脖子,仿佛亲兄弟般,小胖子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随意问道:“哦对了,师弟,关师兄让你打多少缸水?你这刚来,他人也不似那般不通情达理,应该也就两缸水左右吧?”
白小泽闻言摇了摇头,左手攥成拳头放在小胖子面前,轻声说道:“不,关师兄要我去那书香苑打十缸水。”
“哦~不过才十缸水,这有什么……等等?!十十十缸水?!”小胖子那副师兄姿态还没得意多久,一听白小泽所言当即愣在当场。
“怎么了师兄?”白小泽心有疑惑。
小胖子看着白小泽这般无知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一抽,咽了咽口水道:“这……小师弟啊,你可知十缸水……是什么概念吗?”
白小泽摇头以示不知。
小胖子手扶额头,似乎愁的不能再愁一般,心想这师兄可真不是白当的,犹豫再三之后,才仿佛下定决心般说道:“真不知道你是得罪了关师兄还是怎样……罢了罢了,这十缸水今天你无论如何是做不完的,这几日我陪你分担一些,走吧,带你去看看那盛水的大缸……”
小胖子下定决心后,便不再发愁,一路上还是与白小泽嘻嘻哈哈,介绍着这自在宗的一切,直到来到书香苑的门前,此时刚到卯时,还没有宗门弟子前来听课,只有一位苑中管事,于庭院摆放着书桌,为之后的授业课程做准备。
小胖子带着白小泽来到这管事面前,与其说明了此来原委,管事连头也不曾抬一下,只是点点头允了二者的请求。
得到管事的允许,小胖子当即拱手拜谢,做足了礼节,之后就要拉着白小泽往后院走去,可白小泽却一时愣住不动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位管事。
此时在白小泽的眼中,这位管事的身上有一份韵味,十分熟悉,让人忍不住去亲近,就像,就像那苏铭一样!只是如果把苏铭的韵味比为洪浪大江的话,这管事身上顶多也就算是一条分支小溪罢了。
可苏铭是何等人物,那是阅尽七界的文道圣贤,是鬼才!这管事身上有那一丝贤者气息已是难得,更何况已如分支溪流般壮大,这书香苑管事绝非常人!
眼见白小泽直盯着人家不放,那管事似乎也察觉出异样,抬头与白小泽对视了一眼,古井无波的脸上竟有了一丝惊讶。
小胖子赶忙一拍白小泽,后者这才缓过神来,对着管事拱手一拜以示歉意,二人这才灰溜溜地跑去了后院。
庭院之中的管事停下了手中的事务,看着后院的方向,喃喃说道:“奇怪……这小子身上怎么会有一丝文道气息,如此年纪,竟已近道?”
管事缓缓摇头,心想大概是其看错了吧,回头有机会,考察一下那孩子便是……
白小泽与小胖子一路小跑来到后院,四下无人,小胖子这才喘着粗气对白小泽叮嘱道:“那位管事可非寻常服役之人,其地位之高,连这书香苑主人都得礼让三分,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如此无礼……”
小胖子也只当白小泽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倒也没责备他什么。
白小泽闻言使劲点头,对着小胖子连连道谢:“感谢师兄指点,师弟记下了!”
见白小泽诚恳认错,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小胖子这才放下心来,终是带着白小泽踏入了这书香苑后院之中。
偌大的后院,一间主宅,宅前尽是些草药田圃,除此之外,便是靠墙而立的二十座水缸,如
阵形般规律放置,至于为什么要用“座”来形容水缸,实在是这水缸竟有普通人家的房屋般大小,看得白小泽目瞪口呆。
眼见白小泽终于清楚十缸水的概念,小胖子一时竟有些想笑,可想到自己要与其共同承担,那愁绪又一次飘上心头……
白小泽瞪着一双大眼,缓缓说道:“师兄,这水缸已经这般大了,这水应该近处就可以打得到吧?”
小胖子闻言摇摇头道:“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我们得回山门处去打水,这是宗门内唯一打水的地方,宗主说这样方便管理杂役处,也不怕杂役在宗门内横冲直撞坏了某些规矩……”
白小泽闻言顿时头大,山门处距离这里他们走了多久,白小泽心中再清楚不过了,看着右手提着的小空桶,再看看眼前的二十座大缸,终于体会到小胖子的愁了……
小胖子拍了拍白小泽的肩膀,安慰说道:“开始吧师弟,慢慢来,总做得完的……”
说罢就拉着白小泽外出去打水,路经过庭院之时却再不见那管事,白小泽心中也不在意,现如今他心中想的,便只有那十缸水,盘算着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关师兄的任务……
等到白小泽与小胖子各提着两桶水再回来的时候,这书香苑庭院之中便已经坐满了人,两者刚踏进门,便见得一堆白袍青年坐于院中,大约三十人左右,静静聆听,只是多的是些懒作之态,只有少数几人认真做着笔记。
而在那上座处,一青衣白带的男子,与之前所见的青儿姐一般着装,正手拿着书本,讲着几代圣贤的传奇故事,情之所至,还要自我感叹一番,似对其中的圣贤境界颇为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