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莫负闻言,病态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多谢陛下关心,臣只是身子羸弱,尚且无恙。”
“来人!”嬴胡亥挥了一下手:“给许先生准备一辆马车,多铺一些柔软之物。”
“喏!”侍卫们策马而去,涉间来的时候,自然有木车拉着一些军械,倒也不难找。
“臣谢过吾皇!”许莫负赶紧拱手谢恩,可心头却觉得很是古怪。
按照在咸阳城那会儿,皇帝对自己的态度很是不快,甚至说要是自己预测不准,就直接把自己砍了祭旗这样的话说得出口。
现在怎么反而对自己好了?
按照常理,皇帝应该目中带着坏笑,让人把自己抬上马鞍才对啊!
“朕欲前往狼山屯兵之所,先生可乘车缓慢而来。”嬴胡亥说完这句话,拨转马头便顺着山坡小跑了下来。
许莫负扶着石头,身体微微颤抖着,目光却顺着皇帝的背影远去,方才算命发生的一幕,令她整个人神魂颤抖。
她伸手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发现原本乌黑靓丽的长发,竟然都有些灰白之色掺在其中。
许莫负神情凝重的抬头看天,良久不语。
且说大秦屯兵之所,其实就是用土墙垒起来的一些堡垒,皇帝和大捷的消息一并到来,令整个军寨都彻底沸腾了起来。
嬴胡亥适时下令,全军大摆庆功宴,同时在狼山到军寨的位置,设置了十道暗哨,防止月氏人和匈奴人前来复仇。
酒过三巡,嬴胡亥振臂一挥:“月氏王子带上来!”
涉间赶紧起身,超着外边大喝了一声,顿时就有军汉将困成粽子的月氏王子带了上来。
“大秦皇帝饶命!我只是奉命行事,并没有要和大秦为敌的意思。”
“孬种!”涉间直接骂道,月氏王子康河西却很是委屈的看了一眼涉间,随即又可怜兮兮的看着嬴胡亥。
“月氏本身就是草原部落,但天下之土,皆为朕所有,日月山河之下,皆乃是我大秦之地。
你月氏部落企图和匈奴人联盟,朕亲帅大军俘虏匈奴人王子冒顿,你月氏不觉得想要和匈奴人联盟,随后来对付大秦,着实可笑吗?”
康河西表情都快哭了:“大秦皇帝饶了我吧,我确实是没有和大秦为敌的意思,我会回去说服我的父亲,让他献上牛羊谢罪,表示我月氏的臣服之心。”
嬴胡亥轻笑一声:“你倒是识趣,朕素来喜欢识趣的人,来呀,将朕给月氏王准备的礼物送上来!”
“喏!”涉间狞笑一声,转身走出了军帐,不一会儿他端着一个上了油漆,尚未完全干涸的酒器走了上来。
嬴胡亥扬了一下下巴,双目含笑:“给他松绑,让月氏王子瞧瞧,可还认得出这是什么?”
涉间狞笑一声,将手里黑黢黢的圆形酒器丢在地上,骨碌碌的滚到了月氏王子身边。
他还来不及活动一下被困的酸疼无比的手脚,就看到那带着一股子刺鼻油漆味道的酒器,赫然是一个人的头骨啊!
“啊!”月氏王子惊恐大叫起来,吓得跌坐在地上,随即便有一股屎尿的臭味散发出来。
“这是你叔叔的人头,我家陛下将之做成酒器,让你转赠给月氏王,告诉他,如果再敢和匈奴人有来往,下一个做成酒器的人头,就是月氏王本人!”蒙恬狞笑一声,恶声说道。
嬴胡亥却摆摆手,一副大度模样:“蒙将军可别吓坏了月氏王子……对了,将冒顿带上来,从他身上割下什么零件,也一并送给月氏王作为礼物,毕竟,我大秦乃是礼仪之邦,可不是什么虎狼之国,诸位说是不是?哈哈哈……”
刹那间,堡垒之中狰狞笑声成片响起,康河西只觉得这些大秦人都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