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防备的杭向书虽然在最后关头迅速后仰，躲开了上半身的接触，但……关键部位却被和尘碰了个正巧。

“……”

和尘本想借这次肢体接触揭开杭向书的马甲，却在看到杭向书面如白纸的苍白脸色后，下意识咽回了将要出口的调侃。

他在害怕。和尘能明显从杭向书发白的脸色，努力冷静的神色中感受到他的惊慌。

他害怕暴露身份。为什么？

手臂下压住的腿甚至有轻微的凉意。

和尘还没明白眼下是什么情况，胸口却突然涌上一股歉意，嘴上更快地出口道歉：“对不起姐姐，是我太笨了，走路都没能看好路。”

“对不起，我以后一定好好看路。”和尘快速地从杭向书腿上起身，站在床尾垂着脑袋一脸懊恼和自责。

他应该道歉，杭向书或许不愿意暴露真实性别，他不应该因为一时兴趣使对方受到惊吓。

[警告！世界居民已经触碰到你的特殊部位，请宿主尽快验证对方是否知晓你的真实性别，如若知晓必须将其抹杀！！]系统音不断加重语气。

系统无法探查和尘的脑域，不确定和尘是否知道了杭向书的真实身份。在它看来，和尘是个危险的变数，它只能控制杭向书，侧面暗示杭向书去打探信息，同时想暗戳戳借杭向书之手除掉最大的不可控威胁。

抹杀，杀人灭口？他不会干。身为五好青年的杭向书自是拒绝。

[马甲身份不可暴露！]感知到杭向书的抗拒，系统再次强调。

杭向书不知道系统想要利用他的想法，听着脑中重复的刺耳机械音，脑子越发混乱。

褚和尘因他被婚约所困，是他死皮赖脸不放人离开，现在面临暴露的危险，还不都是他的错么，为了什么狗屁任务杀死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还不如让系统抹杀他自己。眼底闪过一丝黯淡，他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杭向书撑起身，看着蔫头耷脑，头上杂毛乱翘的褚巨童无声动了动嘴唇，最终吐出一句话：“你刚才发现了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二和苏醒过一次的缘故，杭向书身上的系统情绪波动过强时，和尘也能感觉到它明显的波动。

瞥了眼杭向书同样没有血色的薄唇，和尘隐隐猜到杭向书希望要什么答案。

垂着的眸子转瞬挂上泪珠，确保充斥满纯挚真诚后才抬头道：“我愿意照顾姐姐一辈子，我会做很多事，我会好好学习以后赚大钱……”

装傻，他在行。和尘继续诚挚忏悔。

杭向书被和尘突如其来的幼稚表白整的一愣，以为褚巨童没听清他的话，抿了下唇角，重复道：“你难道没发现我……”

“姐姐你放心，我会努力赚钱给你治病的！一个小小的瘤，不要怕！医生很厉害的，姐姐人那么好，一定会没事的！”和尘一脸坚定地抢答，眸中闪着名为希望的光芒，掷地有声地做出保证，末了还不忘鼓励“病人”保持积极向上的心态。

“我会一直陪着姐姐战胜病魔。”和尘说完，有些羞涩地垂下脑袋，扮演着“居心不良”的小颜狗，“如果姐姐能够嫁给我那就更好了。”

“呵。”和尘话音落下，系统那警报似的刺耳警告终于停止，杭向书撑着床体的手臂顿时一松，任由身体栽回床内，左手掌随意地盖在脸上，遮住了双眼，安静数秒后突然轻笑一声，又重归沉默。

[现在只是暂时的解除危险，一旦褚和尘恢复正常，你仍旧有暴露身份的可能。]

“你也说了，只是可能。”杭向书果断回道。

[……]系统没再出声。

杭向书心头悬着的刀暂时消失，放松后再回想褚巨童的“童言稚语”，心下只想笑。

杭向书半晌没有声音，系统的波动也消失不见，和尘忍不住抬头看一眼杭向书。

他的嘴角有一点点弧度，唇瓣抿起，似乎在抑制什么。左手指间露出尚未完全遮住的眼角，有些淡淡的红。

这是……哭了？和尘咽了下口水，莫名有些慌。他没有揭他马甲为什么还是把人整哭了？！

非要问他发现什么异常，他应该怎么胡诌？不是那个东西就只能是瘤了啊！难道谁还能在裤子里养宠物？

“姐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和尘小心翼翼地试探出声。

“哈哈哈，没有，不关你的事，我还有点困，所以又赖床了一会会啊，”杭向书终于将手拿开，撑起身，笑道，“你真的比褚和尘可爱多了。”

看着眼尾发红，已经将负面情绪压下去，一如既往笑意温暖的杭向书，和尘突然有股想要抱抱眼前人的冲动。

一个安抚性质的拥抱，无关其他。

当然，他没敢。杭向书是绝对不可能再让他碰到身体了，而他也没胆再惹杭向书。

“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所以这个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可以么？”笑完了，杭向书站起身，压低声音，语气十分神秘道，“我们两个也是，谁也不要再提，不然我会伤心的。”

杭向书眸中未散尽的水光好像落进琥珀里的小星星，和尘看得出神，下意识地乖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