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之前那个在医院被吓得眼泪鼻涕一起流的江若吗?
贺寒天瞥了一眼江若,对袁斌道:“你也出去吧。”
“是。”
袁斌退出房间。
房间顿时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过了好一会儿,贺寒天淡淡地开口:“怎么,被吓傻了?”
江若声线平平地回答:“不是,是麻木了。”
经过被谭景悠灌药一事,江若觉得,能死在贺寒天枪下,也是一种痛快。
贺寒天微微侧头看向她,“你现在是不是后悔那天晚上救醒我了?”
江若抬起头来,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做任何准备就直视贺寒天的双眸:“医生治病救人,是不会后悔的,而且,救醒你,保住我爸爸和哥哥,三条命,是我赚了。”
贺寒天嘴角扬了扬,看江若的眼神透着玩味,“别太乐观,我一天不痊愈,你和你的家人就一天都别想解脱。”
说着,他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声音也咄咄逼人,“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坦白,达摩十八针,你到底会多少?”
江若就知道,自己的谎言早晚会被戳穿,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再继续骗贺寒天,他也不见得会相信她,索性坦白了,要杀要剐随他。
深吸了口气后,江若抬头挺胸,神情视死如归:“我只会一半,后九针失传了,连我师父都不会,但光靠这一半,我也能保你活过一年,至于贺少要活一个月,还是一年,就自己选吧。”
说完,江若一眨不眨地看着贺寒天渐渐危险起来的双眸,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着裤子。
她一直在强撑,只是没表现在脸上罢了。
好在,这个选择题一点都不难,贺寒天很快就做出了选择:“那后九针有没有找到的可能?”
“有。”江若暗里松了口气,“我师父说那后九针的秘籍失传于临国的西南方,贺少不妨派人去找找看,或许能找到。”
这会儿身体完全缓过来后,贺寒天起身坐在床边,迥劲的大手抬起江若的下颚,一字一顿:“再让我发现你骗我,我保证,你连催吐的机会都没有。”
原来,她今天被谭景悠发难的事他全都知晓。
又或许,他早就知道谭景悠会找她麻烦,可他没有半点要插手管的意思。
因为在他看来,只要谭景悠不杀她,怎么折磨她都可以。
江若浑身一僵,委屈,愤怒,全在刹那间涌上心头。
“哼……”她冷笑,眼睛瞬间红了起来,“谭小姐那么对我,全因贺少演的好戏,贺少的良心难道就不会痛吗?”
还是,你们这些人压根就没有良心?
在她的眼泪低落在他的虎口上时,贺寒天一把甩开她下颚,“少给我卖可怜,说吧,这次要多少钱,才能补偿你那颗受伤的心?”
江若觉得这男人就是个冷血动物,在他眼里,仿佛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
“我不要你的钱!”江若回头过来正视着他写满轻蔑的双眼:“相反,我家拿了贺老太太那两百万,我会尽快还上,然后,我要你答应我,以后你们贺家上下要把我当人看!我要上学也好,回家也好,不用征求你们的允许!如果可以,和我离婚!”
一口气把自己这两天来的憋屈吐出来后,江若心里畅快多了。
在冷冻室时她想清楚了,如果能活着出去,她一定要按自己的意愿活一次,哪怕是豁出这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