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厨房跟两颗鸡蛋奋斗的月岛萤透过玄关的落地窗看了一眼手冢星河潇洒的背影,垂眸沉思片刻,又将视线落回手里的蛋液上。
还是填饱肚子更重要!
偷偷溜走的手冢星河独自走在东京的街头,走在他曾经无比熟悉却又阔别两年的路上,霓虹灯代替霞光,将他的身形映照的影影绰绰。
这是去他熟悉的小酒馆的路,两年过去,曾经破旧的拉面馆被喧闹的女仆咖啡厅取代,便利店里的关东煮却还是曾经的味道。
时间在悄无声息地改变着这个城市,但又在坚定不移的保护着他。
曾经经常光顾的小酒馆依旧隐藏在巷子中,老旧的灯牌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只有他们这些老顾客——或者说有着“独特性向”的人才会在琳琅满目的bar中选择它。
推开门,老位置。
准时赴约的森永哲博坐在那里,向着推门而入的手冢星河招招手。
接下来是属于老友叙旧的时间。
手冢星河摸索着手里的酒杯,耳边好基友在喋喋不休地哭诉着自己曲折坎坷的恋爱历程。
“自从美国同性婚姻合法化以后,学长一天比一天暴躁了!!听说他的弟弟要在美国领证,鞭长莫及的学长只能把气都撒在我身上!我太难了……”
森永哲博趴在桌子上,崩溃的折磨自己的头发。
手冢星河伸出手怼怼好基友的脑门儿,看着对方已经空空如也的酒杯,喊酒保又帮他续了一杯,他本人很少喝酒,但是却很享受跟好基友凑在一起吐槽生活的感觉。
“谁让你看上了一个十足的恐同人士啊,自讨苦吃的森永君,我以为你已经把人拿下了,这都多久了居然还停留在学长学弟的关系上……真是太可怜了呢哲!”
“喜欢这种东西又不是我说stop就能控制得了的!等我自己反应过来后已经回不了头了呀……星河你这个万年老光棍怎么能懂我的感受!”
森永哲博听着好基友的吐槽,用头砰砰砰在桌子上磕了三下,似乎这样就能把心里挥之不去的人影赶走。
“话说回来,虽然我们是一类人,但我从来没见你动过心,这么些年一直都是一个人,你怕不是个同而是个性冷淡吧!!”
“滚滚滚!谁跟你是同一类人?你是个抖m我可不是。”手冢星河抬手把好基友的脑袋按在桌子上,恶狠狠的说:“我只是还没有遇到对的人而已!”
话虽怎么说,但手冢星河眼前却忽然闪过一双金色的眸子。
奇怪,这个时候我为什么会想到月月?
——太久不喝酒,喝醉了吧……
手冢星河晃了晃脑袋,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想将这个话题揭过。
“今天……我看到我弟弟了。”
果然,森永哲博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来,他努力的扭过被手冢星河按在桌子上的头,从缝隙中挤出声音:
“噢!说起这件事我正要问你,你这是打算回东京了吗?你家那位老爷子发话了?”
手冢星河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
“没让我回来,我也暂时不打算回来。今天只是跟着学校来东京训练,顺便去看了国光的比赛而已……”
“好吧……星河真惨呢,完全就是古代被发配到边疆的不受宠的可怜皇子,有家不能回……”
话还没说完就被手冢按着在桌子上摩擦了几下——
“你少看点没营养的狗血小说,自己的感情都没搞定就别操心我的事情了!”
瞬间,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少顷,异口同声的叹了口气。
手冢星河仰瘫在座位上,望着掉了些许墙皮的天花板。
有些牢骚能借着酒劲倾诉,但剩下的,只能伴着辛辣的酒,淌过喉咙,落在肚子里。
待手冢星河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了。
轻扣上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屋。他无比庆幸自己在装修时做了很好的隔音处理,现在可以去洗洗自己一身的酒味。
手刚搭在卫生间的门上,身后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
“玩到这么晚才回来?看来很享受大都市的夜生活呢——”
手冢星河回头,看着对方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慵懒的带着长长尾音的独特音色不难辨别他的主人,有些惊讶对方居然这么晚了还没休息,恍惚间想起酒吧中浮现在眼前的那双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