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女郎,我看心岚妹妹是误食了刺客下给殿下的糕点,八成是活不了了,不如交给奴婢,让奴婢先把她带走,避免毒气传染了其他人。”
一片慌乱中,另一蓝衣宫女站了出来,轻声说道。
那宫女处事不惊,沉着应付,也不怕传染,将地上的心岚扶在怀里拿了帕子轻轻擦拭。
“心岚真倒霉,马上就要入选司真房女侍了!”
“就是就在,入选后就有机会得到各位皇子的垂青,我们院总共数十人,也就心岚和心蕾两人有资格,现在就只剩
心蕾了。真可惜。”
宫人们见一同入宫的两姐妹就只剩一人了,不免有些可怜,连刺客之事都暂且抛下了。
那心岚还在抽搐不停,哀伤地看向阮子凌。
“殿下.......请照顾......我妹妹!”说完口吐鲜血,双手紧紧握着心蕾,话吐不出口,只是那双圆润的眼睛,满含不舍。
“殿下,四处搜查过,并未发现刺客的迹象!”侍卫队几乎将寝宫搜了个底朝天,仍未发现蛛丝马迹,不由有些着急。
“我这几天不在寝宫,有谁进来过吗?”阮子凌诏了御医过来,仍查不出宫女中毒的原因,不免有些心急。
“姐姐,子凌差点害了你,我没想到,竟然有人明目张胆下毒,我却找不到源头,这以后恐怕.......”阮子凌鼻子通红,捂着小东西一抽一搭,双颊飞红,半是愧疚半是心急。
相比起众人的惊慌,一直默不作声的叶莨归沉着许多,站在一旁,看着被围在中间的心岚和心蕾两姐妹,细细地观察着两人,眉头紧锁,心中有团乱麻。
“赶快把这掺了雪莲粉的芋头糕拿下去交给刑部,将那宫女也带下去交给仵作。”侍卫指着那盘被摔碎的糕点,大声呵道。
雪莲粉?
一直沉思的叶莨归脸色骤然大变,眉头一松,沉静的眼眸一亮,心里那团乱麻被一道细细的线给串联起来了。
原来如此。
“不!你们不要这样对心岚!她还没死!你们让我带她回去。”心蕾死死护住心岚不让人带走她,一张脸哭的梨花带雨,让人见之不忍。
侍卫有些为难,望着阮子凌,请他拿个主意。
“这事暂且放下,先尽量救治这宫女吧,请周太医过来,他精通苗疆医蛊,兴许有办法。”阮子凌也有些不忍,便开了口。
闻声,心蕾哭声明显一颤,抿了嘴唇,眼神飘忽,似有些不对劲。
“我等不过卑贱奴婢,怎能让太医辛劳!”心蕾颤颤说道。
“心蕾你姐姐中毒颇深,殿下有办法救治她,你却不愿意?”叶莨归走近,众人退到一边,那股飘散在空气中的黏腻香气越发明显,叶莨归微微一笑,心中的猜测更被证实了。
“奴婢......奴婢,只是不想心岚再受苦楚,倒不如就这么安乐离去。”心蕾支支吾吾说道,低着头。
“中毒之苦,再苦不过伤身,亲人所施加的苦,才是最灼心的。”叶莨归突然的一声冷笑,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
那哭声凄厉的宫女面色一僵,抱着心岚的手突然一颤,胸口大幅度起伏,脸上冒了密密麻麻的汗。
“奴婢,先带心岚回去,不给殿下查案添麻烦。”心蕾绕开了话,不正面回应叶莨归,瘦削的身子拖着心岚往外赶,心岚撞在地上,口中的血更多了。
“你一定要害死自己的姐姐吗?”叶莨归将地上的被像只狗一样拖着的心岚扶了起来,交给一旁的侍卫,脸上突然冷了下来,语气里藏着一颗针,戳穿心蕾看似问心无愧的脸。
“女郎,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在指认奴婢是杀人凶手?心岚是奴婢的姐姐,奴婢有什么理由伤害自己唯一的亲人?求殿下为心蕾做主!”心蕾的脸像一块正在被蒸馏的铁板,热气腾腾,汗如雨下,头似有千斤重,使劲抬起眼睛,祈求地看向阮子凌。
“姐姐?”阮子凌虽然不知道叶莨归的意图,不过更愿意相信她。
“若是为了荣华富贵,便能下的去手了。”叶莨归看向阮子凌,说完又将视线转回宫女。
“你恨她,因为她是姐姐,所以父母就更宠着她,就算一同入宫当奴才,她也走在你前头,因为她的姿色更美艳,所以比你更有优势入选司真房,对么?”叶莨归淡淡的语气里不含任何情愫,仿佛盛夏酷暑里的一道寒冰,将身处火炉的人冰封了起来。
冷热交替,心如油煎。
心蕾面呈菜色,嘴唇嗫嚅,却仍极力否认。
“你要证据?你身上的香薰便是证据。心岚自小便对某种花香过敏,闻久了小则烂脸毁容,重则生命垂危,方才我听说芋头糕里加了雪莲粉,便知这糕点普通人吃了无甚,但是被你成天熏过的心岚吃后,就如同咽下被加重了计量的砒霜。”叶莨归疾言厉声,寝宫的人立刻噤若寒蝉,纷纷投去不可思议的目光。
心蕾面如死灰,停止了哭泣,转头看向指认了她的叶莨归,面无表情,皮笑肉不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