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殿下,这里实在太可怕了,莨归一时太过恐惧,扰了殿下,对不起。”叶莨归低头垂眸,圆润如珠的瞳孔闪着水光,双肩微颤,手握在一起,显得很是惊慌。
“归儿莫怕,渊在这里。”阮渊轻轻安抚叶莨归,却没在动手僭越,同时蹙着的眉头很快松懈。
叶莨归道了谢,又重新倒茶给阮渊,扬起眸子,细细打量他,没发现阮渊脸上的异常才放下心。
台下的猎杀还进行的如火如荼,刚刚还是一群的死囚转眼间只剩两个人,皆是满身血污,脸庞模糊一片,看不清样貌。
其中一个稍显健壮的男人将地上的木棍捡了起来,对准老虎,胸口大幅度起伏,双眼紧盯,全神贯注,似是要最后拼一次。
而另一个人却畏畏缩缩,连路都走不了,撑到现在已是不易,实在再难承受,仰天哀嚎一声,自己撞了地,磕的满是血,自尽而亡。
如此便只剩那个健壮的死囚,已经咬死多人的老虎龇牙咧嘴,铁心要将最后一人也咬死,像是逗弄玩具一样,虎并不直接扑打死要,而是在死囚面前绕了一圈又一圈。
死囚全神贯注,精神紧绷,保不齐老虎什么时候就扑过来,丝毫不敢马虎。
叶莨归屏住呼吸,额头一凉,擦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全是冷汗。
阮渊面带微笑,似是在看一场风花雪月,但那双瞳里透着一股阴冷,看向台下的人,心里冷哼一声:“看你能撑多久!”
他本来就在集会上受过伤,手脚筋都被挑断了,来之前吩咐人好好招待他,现在就是拖着一副将死的身子和猛虎搏斗。
焉能活命?
无名奴隶总算清楚了现在的情况,他那些同伴都被杀了,而他却被放了,原来那个男人打的是这个主意,要将他松往虎口。
那个男人身边的女子似乎是昨日他救过的人,他抱着小诗逃走时,发现有个杀红眼的奴隶要到轿子里杀人,于是他便连忙赶了过去打晕了他,以免滥杀无辜,他看出那个男人眼里不同常人的阴狠,所以他误以为那个男人也会伤害那名女子,心急只之下踢了男子一脚。
原来,他们根本是一伙的,他竟然为了救一个贵族女子而错过了逃命的机会,还连累了小诗。
小诗,小诗!
想起小诗,无名奴隶刚毅的脸庞乍破一丝忧虑与恨意。
那些人发现了小诗女孩子的身份,将她强行拉走,那群人狞笑着,污言秽语满口,他不敢想象小诗会遭到什么对待。
他
要活下去!活着救小诗。
“呀——!”
台下,响彻四方的呐喊几乎刺破天际,那紧紧拿着一根木棍的人下盘紧绷,竟然直接冲向满嘴滴血的老虎。
众人不禁一楞,这男人真是不自量力!
叶莨归却定了睛,目光紧锁在男人身上,男人汗流满面,冲刷脸上的污秽,露出一张端正坚毅的脸庞,这分明就是昨日救了他的人!
无名奴隶面对庞然大物毫无畏惧,然而人与兽之间的搏斗早已以为力量悬殊而注定结局,他被懒腰咬着,尖利的牙齿刺破皮肉,股股的血液像喷发的泉水,老虎尝试血,眼里更加疯狂。
“精彩!精彩!”场外,一群衣冠楚楚却藏着黑心的人纷纷拍手称快,脸上的表情狂热,被这兽撕人的情节深深吸引了。
无名奴隶的咬紧牙关,一颗心仿佛被放在油锅里一样,憎恶在这一刻达到前所未有的深厚。
凭什么有的人一出生就只能沦为草芥任人宰割,而有些纨绔却锦衣玉食,仗势欺人,做些下作勾当?
忠良不畏强权尽心尽力为百姓做事,却因为得罪权贵而惨遭陷害,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