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源问道:“既然没有伤着骨头,他怎么不醒呢?是不是碰到脑袋了?”
郎中道:“我也觉得很奇怪,凭屈少爷这练武的身子骨,按理说这点表皮之伤不至于昏迷不醒,我们三个给他会会诊吧。”
李郎中急忙蹲伏在屈含星的卧榻前,拿过他的左手,轻轻地放在脉诊上。
然后伸出食,中、无三个手指放在患者的寸关尺上,调停自家呼吸:分定四气、五郁、七表八里、九候、浮中沉、沉中浮、辨明虚实之端。
过了好一会儿,诊视完毕,李郎中扭头对另外两个郎中道:“从脉象上来看,病因是由悲痛、伤神、惊恐、忧思而起;加之伤口过多,导致有点高烧,致使气血亏损、阴气入侵伤及脾内;吴郎中、郭郎中你们俩也来号上一脉。”
吴郎中挽起了袖子,仔仔细细地为他检查一遍,轻咦了一声,对众人道:“从脉相上来看,屈元帅得的好像是心病,郭郎中你来瞧瞧。”
郭郎中也为屈含星把把脉,又看了看他的舌苔,点头道:“二位郎中说的没错。从眼下看,病情并不乐观。他不单纯是外伤,心里痛苦憋郁,导致经脉寸断,心疾难医啊!还是先给他服下两副药后,再看看效果吧。”
三个郎中商量了一下,开了一个药方,递给双虎子,“去,把方子交给药房,让他们照方抓药,再煎成汤剂,煎好了,直接端到这里来。”
“哎!”双虎子转身刚要往外走,却听景如烟道:“把药方子给我,我去煎药,一个孩子忙手忙脚的,再把药给煎错了吧。”拿起了药方子朝药房走去。
双虎子愣怔了一下,也跟了出去。
三个郎中为他处置好外伤,李郎中又用银针打通他的经脉,忙碌了两炷香的工夫,这时药已经煎好,双虎子拎着药壶走了进来。
郭郎中接过药壶,尝试一下凉热,感觉温热合适,便要给他喂药。
景如烟见他要用药壶给他灌药,生怕呛着,急忙阻止道:“还是我来给他喂药吧!”
郭郎中道:“这药不能一匙一匙的喂,必须得急攻猛进,还是我来吧。”
说话间,郭郎中跳上了床头,单腿跪伏在屈含星的枕头旁,摆正姿态,右手将药壶提起,在手中晃了几晃,再用左手指一撮他的下颚,嘴巴当堂张开。药壶微微倾斜,水流如线,缓缓地倒入屈含星的口中。
郎中见屈含星没有向外呕吐,便连声说道:“不错,不错,我一直担心病人会呕吐,看来他的颅内没什么大碍,就看他意识是否能够尽快清醒。”
观察了好一阵子,屈含星似乎平静了许多,呼吸、脉搏、体温均已接近正常。
李郎中笑了笑道:“我想屈少爷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李郎中的话还没有说完,众人已经笑出声音来。
李郎中道:“你们先别高兴得太早。这小子在病前一定受到了什么更大的刺激,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
范天虎道:“对对对,这小子就是一个情种,失恋了,一时半会儿想不开!”
李郎中道:“屈少爷身子已无大碍,不过有一点老朽把话说在前头。据我看,哀大莫过于心死,这小子啊,心如死灰,但求速死,才落下这个心病!他若心病不除,就是老朽打开他七经八脉,即使醒来也只能不死不活地熬着,终归成为废人。要想叫他完全康复……”
郎中看了一眼景如烟,问道:“姑娘,你是他什么人啊?”
景如烟道:“我是他姐姐。”
李郎中道:“那你就陪在他身边和他说说心里话或关心话;范头领你也留下来,时不时的刺激他几句,一经刺激,便如同大地回春。那丝丝的暖意涌入他的心房,不出两日,他仍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
众人走后,范天虎搬来两把椅子,与景如烟并肩坐在屈含星的病榻前,只见景如烟握住他的一只手,泪蒙蒙地道:“含星,我是你如烟姐,你醒醒啊!醒后我就带你去甸子上抓蚂子。我记得含星小弟可能抓蚂子啦,什么大沙虫、扁担沟……含星一抓就是一只……”
看了看他的脸,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额头,笑着道:“你小的时候又小又瘦,还不说话,村里的孩们都骂你‘小哑巴’‘小瘦猴儿’,记得你十岁那年,你被两个孩子一石头险些没打死,当时我同样守护在你的身边,看来我就是上天遣派你身边的保护使,你一有难,我就及时的出现……”
景如烟见唤不醒他,便对范天虎道:“范头领你试试。”
范天虎用手拨了一下他的脑袋,叫道:“咳!小兔小子,我说你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打起仗来能敌千军万马,一到女人面前保证败下阵来。瞧你那点粗细!听我的,赶紧给我起来,二师傅带你削昭泰民那个王八羔子去!我一耳刮子保证打他个耳鼻穿血!咳,咳,你就别装睡了,一会儿文姬回来了,该瞧不起啦!”
范天虎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摇头道:“不行,还是你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