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身旁这位递了一个眼色,哪位大臣很不情愿地拱了一下手,“当朝副丞相梁安铎拜见盟主。”
田建新把手一摆,令道:“赐坐!”
范天虎、田建阳各搬来一把椅子,在西墙根处放下。二人低头一看,见这两把椅子,上面尘土足有大钱那么厚,一把是三条腿,另一把是断了一条腿。
二人皱了皱眉头,心里合计:这样的椅子可怎么坐呀!
正在犹豫之际,忽听有人道:“不要无理,要好好款待我的两个学生。”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屏障的后面走出一个人来,白发似雪,目光澄澈有神,脸上虽然皱纹遍布,但瞧起来却是精神奕奕,丝毫不显老态。睥睨之间,眼光四射,凛凛生威。此人正是前朝老丞相第一长老田源。
梁安铎、屈天忠都是田源一手提拔起来的朝廷官员,见老师到来,急忙行礼道:“弟子拜见老师!”
田源道:“建新,不要难为二位,赶紧请二位钦差大人落座献茶。”
田建新起身离坐,与屈含星一起把二位推上了首位。
喝了一盏香茶之后,梁安铎道:“我们今日上山,并无恶意,目的就是为了救人。”转头看了一眼屈天忠道:“还是让尚书大人讲讲吧。”
屈天忠饮了一口茶,叹道:“人在房中坐,祸从天上来呀!屈家一千多口人,一夜之间都被打入了死牢。原因就是含星这孩子叛国谋反,连累了全族。含星啊!我本以为你是屈家人的骄傲,没想到你怎么干出这等龌龊不堪,大逆不道的事情呢?你造反也行,但你不能连累全族啊!你搞对象也行,干嘛要勾搭太子的妃子啊?一个还不够,把两个都给妃子都给弄到手了,你真能啊!你真给咱屈家人脸上添光啊!”
屈含星道:“三叔你误会我了。堂堂一个六国英雄的后裔,我屈含星怎会随随便便的谋反呢?我一个三军元帅又怎能干出夺人妻妾这等荒唐无稽的勾当呢?”
屈天忠道:“你们不谋反,为何要啸聚双石山?没有勾搭昭泰民的妃子,他两个爱妃怎么都与你有关系呢?”
屈含星道:“既然二位大人没有恶意,都是为了解救我的族人,那我就把事情的原委如实地讲给你们听。”
他来到大帐的正中间,便开始讲了起来,从颜蓉路遇歹人,到去岛屿村疗伤;从第一次与文姬相识,到一起逃往双石山。
他口齿伶俐,滔滔不绝地,无论讲到哪个关键环节,都能指出证人来。听得二位大人直拍大腿,咳声连叹,忍不住地大喊:“昭泰民他、他、他糊涂啊!”
听完屈含星的一番讲述,二人对他的误会解除,梁安铎道:“以前谁对谁非咱就此不提,眼下救人要紧,我真怕齐月娜、齐月娜两个妖女大开杀戒啊!”
屈含星问道:“昭泰民是什么意思?”
梁安铎探袍袖取出诏书,推到田建新的近前,“你看看诏书就明白了。”
田建新拿起了诏书,当众念道:“认知本心,本无二端;国之恒道,俱是一理。行善者为良民,作恶者则为逆贼。双石山一伙聚众已久,不蒙善化,未复良心。今差梁安铎、屈天忠两位特使颁降诏书,除屈含星之外,对其他人等所犯罪恶一律赦免。有愿为国效力者,可以纳降,按原来的官职只升不降。如若胆敢顽抗到底,无论田家还是怀家,都与死牢的囚犯一样下场。”
田建新道:“昭泰民这口恶气难出,不但针对屈含星,还恐吓我们田家和怀家。我看这昏君顽固不化,留着也老百姓更得受苦,还不如咱们今天就杀入东边城,夺下整个东疆,生擒昭天池以及他的家眷,用城池和人质换取屈家人的性命。”
屈天忠道:“双煞女正盼着天下大乱,这岂不是正中妖女的下怀!即使昭泰民想放人质,可人质都在双煞女的手中,你们这一闹,她要借机杀了人质怎么办?这些族人个个淳朴善良,与世无争,忍辱负重,但求平安,此事是含星招惹来大祸,怎么能让他们去做陪葬品?咱们还是想出一个令双方都能满意的办法来,设法使我的族人脱离险境。”
屈含星道:“昭泰民一心想把我置于死地,但这个愿望莫说这辈子,就是下辈子他也休想做到。但为了我的族人,我可以做出最大的让步:第一,解散双石山的全部武装,从此决不与官府为敌;第二,我屈含星将永远离开归元国,一生一世也不再踏入国土半步!”
梁安铎、屈天忠闻听大震,半天都没说一句话来。
过了半晌,双石山所有的弟兄不干了,田建阳道:“屈少爷,你就是一根捆柴禾的绳子,你若是一走,咱这大柴禾捆就得散架子!少爷,你说什么也不能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