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剑法

少年站在悬崖边，不知何时自己面前的老道已经不见踪影，但他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回旋，同样，那些没有面孔的青皮恶鬼也都朝他涌来。

“你是妖魔之种，也是身负宿命之火的人，你终有一天会回到这里。”

坠下悬崖好像越陷越深，又似乎突破了一层桎梏，如水面被砸入一颗石子，激起涟漪阵阵，陈渊猛然间在竹筏上醒来。

满眼错愕地看着正在前方挺立的背匣男子，他好像是发现陈渊苏醒，有些无奈地道：“你这也睡太久了，整整一天一夜，你居然硬是没有起来一次，这可不怪我没有叫你起来吃烤鱼。”

陈渊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说出半句话，只是看着一边的鱼刺小山发呆，喃喃：“你挺能吃的。”

而实际上他心中想些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

他希望见证世事浮沉，想要知道什么是妖魔？什么是“人”，什么又是宿命？

心中有道声音告诉他，好好地活下去，去经历吧。

这是他的初心，出山以来其实根本不曾变动过，只是太多太多的惊奇疑云蒙蔽了他的眼睛。

不是要当杀万人铸血海的魔头，也不是要成为权贵人物，不向任何人证明什么，只是想要见证，想要知道一些事情。

他没什么理想的，他面临危险，就想要绕开，面对好处他也没有太多抵抗力，最心底的守则其实是他那份对于为人的执着。

老道人的话或多或少也是这份执着的起源，但他似乎生来就有很多问题想要弄清楚，他身上的火，他从何而来老道人最终也没有告诉他，但现在的陈渊知道，只要爬到最高的位置，就能知道一切。

见过青山绿水，竹筏也差不多快要报废了，因为越是接近主流，流水就越是急湍，越是容易让你倾覆。

“上岸吧。”

陈渊跟那背剑匣的年轻人很快就来到了驿站，从他们上岸的这里到达最近的港口，还需要一些时间，与他本来的预估倒是相差不多。

“如果够快的话，可能明天正午就能到，不过我建议还是先修整，你的实力太弱，而我并不会跟你一起去四义城。”

包厢里，饭桌前两人对酌，忽然面前之人如此说道，陈渊放下酒杯点了点头，又道：“我第一次喝酒还是在客栈。”

他很清楚自己跟眼前之人终究是要分别，就如同过往他遇见的每一个人，大家都有自己的路，可能通向远方，可能通向死寂与黑暗，也可能是血海无边。

桌边长椅上放着个匣子，匣子上又有一归鞘的剑，这剑鞘不是封青璃留下的，而是这位自相见就一直背着剑匣却从未打开过的年轻人送的。

年轻人摸了摸眉间的川字，道：“喝酒这事挺容易学的，学剑差不多。”

陈渊笑着又啜饮一口，这里的酒水带些甘甜，他喝不惯之前近鹿城客栈里的辣，这里的就挺好，笑着也能尝尽。

年轻人见陈渊仍然不开窍，干脆从怀里拿出一本写着“三流”二字的薄薄无皮书，看上去老旧异常，都快被翻烂了。

“这上面有门三流剑法，是我偶然间得来的，觉得不错，但配不上我的剑，就给你这外行了，你修为低弱，总是需要防身的。”

陈渊立刻被这书名吸引了注意力，“竟还有这样剑法，名字不会是胡乱写的吧？”他接过秘籍，随便扫了扫，发现大多都是图画，这随手翻过，像是有人在他眼前舞剑一般，一时间出神。“这就是你那天早晨用的剑法？”

两人桌前又尽兴一番，陈渊总算是套出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