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看着面前王爷那微微含了几分期待的面色,认真的想了想,回道:“回王爷,也没有。”
“没有?”颜倾玄顿时沉下脸,半响,又不死心的继续问道:“这鸽子……可会迷路?”
小兵挠挠头,憨憨一笑,回道:“瞧王爷您问的,咱们军营里的信鸽都是经过专人训练的,万万没有迷……”
颜倾玄摆摆手打断了他罗里吧嗦的回话,将注意力放回军务折子上,吩咐道:“本王不过是一时好奇,你出去吧。”
待小兵退出帐外,颜倾玄思忖半响,突然起身施展轻功向外掠去,嘴里不经意的呢喃着:“万一真迷路了呢……”
——
长安城,八方赌坊。
白浅和宋楚瑜到得后院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
整个院落里尘土飞扬,草叶飞散,地面坑洼不平,花架倒在一边,墙脚堆着的酒桶碎了一地,浓烈的酒香与掀了盖的茅坑徐徐腾升的臭气混在一起,那味道只能意会不可言说,提着裤子从茅厕中逃命而出的“屎客”们呆若木鸡,风中凌乱。
两个罪魁祸首一人盘踞着院子一角,半弓着身子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气,狠狠瞪视,嘴里跑火车一般骂着……
“杀千刀的……小王八蛋,你给……本王等着!”
“只知道说的……龟孙子,你他妈……就长了一张嘴吧?”
“#¥$&^**¥%!”
颜阳旭一眼瞧见远处站着的白浅和宋楚瑜,顿时大眼睛里忽忽的闪着光,一副找到了组织的激动模样,泪眼汪汪的挥舞着手臂,吆喝道:“二嫂!小弟被人欺负了!”
梁小易暗道不好,这三个人可是一丘之貉,此时齐聚一堂,小爷焉有命在?脏兮兮的衣袖抹了抹沾满了泥渣的脸,突然撒开蹄子朝后门狂奔而去!
忽然,三道人影从天而降,一把抓住他背后的衣襟,提溜着远远的扔了出去,落下时正正好掉在白浅的脚边。
梁小易“呸”的朝地上吐了口痰,坐在地上翘着二郎腿看向白浅,一副豁出去了的死鱼模样,叫嚣道:“小爷今天点儿背,我认栽,要杀要剐随便来吧!小爷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宋楚瑜忽然瞪圆了眼睛,猛盯着梁小易看了小片刻,指着他惊诧道:“你的胡子呢?”
梁小易暗道一声完了,抬起脏兮兮的手摸摸自己的脸,那一向引以为傲的胡子果然不知所踪,又圆又大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懊恼,梗着脖子冷哼道:“要你管!”
宋楚瑜举起拳头朝他挥了挥,撇撇嘴嘟囔道:“这小鬼,鬼鬼祟祟的一定有问题!”
目光扫过梁小易掉了胡子之后,虽然脏污不堪却五官清秀的面容,白浅轻声一笑,悠然道:“机会只有一次,你错过了。擎风,押着他画押!”
擎风一声大喝,抓过梁小易的手在卖身契上摁了个手印,他也不挣扎,拾起地上一根踩烂了的狗尾巴草咬在嘴里,鼻孔朝天喷出一个冷哼,一副惫懒的流氓模样,要多无赖就有多无赖。
颜阳旭兴奋的一跃而起,嘿嘿奸笑着跑过来,眼珠一转,露出两颗亮晶晶的小虎牙,对白浅狗腿道:“二嫂有事,小弟服其劳!这小无赖不如就放在赌坊吧,小弟帮二嫂看着他!”
说完后将梁小易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一遍,眼眸闪过一丝邪恶的光芒,笑的鸡贼。
梁小易狠狠的翻了个白眼,鼻尖一嗤,嚣张的鄙夷道:“光长着一张嘴,就是不长脑子的。”
“你这小无赖!等着本王收拾你!”颜阳旭顿时大怒,恶狠狠的瞪着他,梁小易不甘示弱,挑衅的瞪回去,两人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视线交汇处擦起噼里啪啦的火花。
“就这么决定。”白浅思忖的目光落在梁小易胸前,说完后不管那瞪着眼睛针锋相对的两人,转身离开。
宋楚瑜紧跟着跑上去,扯着白浅的袖子,撇撇嘴道:“我看就该把他卖到小倌馆去!那个小无赖,留在赌坊有什么用?”
白浅纤细的柳眉斜斜一挑,边走边道:“知道咱们三人的身份还敢结下梁子,胆色过人。输了赌局后以上茅厕为由伺机逃跑,却又猜得到周围有暗卫跟踪,狡猾如狐。最后看似一副不怕死的泼皮模样,却是看准了我会欣赏这样的性子,也算是另辟蹊径为自己寻了一个出路,心思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