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颜倾玄的回击亦是顶天立地言之有声,凭你东方逸的那等卑劣手段,也配?
待两人并肩出了酒馆,东方逸收回看向二人背影的目光,再次给自己倒了杯酒,自斟自饮,喃喃笑着:“有意思,有意思…………”
长安大街。
白浅的肩头被一只火热的大手揽着,手掌温热有力,紧紧的贴着他的肌肤,然而身侧的人却是浑身上下冒着嗖嗖的冷意。
身侧那人突然步子一顿,转过身,如墨的鹰眸直视她的眼睛,低沉问道:“这什么葡萄酒,很好喝?”
这语气,比那酸葡萄还要再酸上几分,白浅失笑,歪着头欣赏大泰战神那泛着青绿的脸色,戏谑回道:“是还不错。”
青绿直接变成了翠绿,颜倾玄咬着后槽牙“吭哧吭哧”的磨着,火大的低吼道:“东方逸是什么人’你也敢和他单独去那么偏僻的地方?”
白浅撇撇嘴,虽然知道他的担心,但是全没当一回事,这个世界上能杀了她的人还没出生!
颜倾玄看着她那昏无所谓的样子,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东方逸那人阴险狡诈一肚子坏水,连肠子都是乌黑乌黑的,若是那里早已设置了埋伏,若是酒中有毒,若如……,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承认白浅手段凌厉,但人有千虑必有一失,更何况是她这么个随意的性子,只凭自己的喜好行事。
颜倾玄面色肃冷,不再言语,大步转身,拂袖而去。
白浅眨了眨眼,一时竟愣怔住了,这人,是生气了?
半响后,她冷冷的牵了牵嘴角,向着战王府慢悠悠的走去。
这几日,颜倾玄好似消失了一般,再没出现在白浅的跟前。
白浅自开始的不以为然,到后来的不习惯,再到如今,心里竟好像缺了点什么,空落落的。
她绮在院子里的竹榻上,敛着眸子,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旁边懒洋洋盘旋着的小蛇。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性子,她独来独往,以自我为中心,没了谁都依然能活得潇洒肆意,从来不会将无关紧要的人放在心上。
然而来了这个世界,她的心里开始有了牵挂,宋楚瑜是一个,颜倾玄……白浅坚决不认为颜倾玄也是她的牵挂,然而心里的感觉却给了她狠根的一击,不得不承认,也许那个铁血刚硬的男人真的在不经意间,住进了她的心房。
前几日宋楚瑜风风火火的冲到了清风苑,张口就是一阵大骂,责怪她不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直骂的口沫横飞筋疲力尽,才被颜风衍扛着回了皇宫那日之事,白浅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她是杀手之王,别说是东方逸,就算身为大秦战神的颜倾玄,想要她的命也得掂量掂量,就是拼个不死也要重伤。
然而经过这些时日两人之间的冷战,经过宋楚瑜声色俱厉眼中却明明白白写满了担心的斥责,白浅开始认真的思量,自己是不是过于肆意了,忽略了周围人的感觉,无形中她的肆意而为,让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担惊受怕。
白浅闭着眼这般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爆竹。
响声震天,惊的院子里的八只鸽子扑棱着翅膀到处乱蹿,白浅掀了掀眼皮,懒洋洋的唤道:“清水。”
“王妃,今天是中秋呢,外面张灯结彩可热闹了!”清水自殿内一阵小跑到她身前,笑嘻嘻的说着:“王府里都挂上灯笼了,还有街市上好些灯会什么的,团圆的日子……“这话说道一半,她赶紧捂住嘴,怎么忘了,王妃独自一人远嫁大泰,这个日子和她说什么团圆,这不是给王妃添堵吗!
“团圆……”白浅没在意她的纠结,只轻轻的呢喃了一句,目光瞥到瞪着惊恐的圆眼睛满院子扑腾的鸽子,和一旁懒洋洋趴着不时将精光掠向鸽子的小蛇,缓缓叹了口气。
她自竹榻上起身,手一招,擎风惊雷立马出现在身前,缩头缩脑的候着两人这几日一直都是过的心惊胆战的,努力将自身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生怕被小王妃惦记上。
王爷王妃具体因为何事冷战,他们并不知道,但是自发自觉的把这事归在了王爷的吃醋上,这下,两人的小心肝开始颤抖了,若不是他们去报信,王爷又怎么会知道小王妃和东方逸用胳,更不会和小王妃吵架。
擎风惊雷低着脑袋,心里连连高声哀嚎,完了完了,该来的还是要来了,等着裢层皮吧!
两人正哆嗦着颤抖着惊恐着战栗着,就听面前的小王妃淡淡的问了句:
“他在哪?”
谁?俩人没反应过来,睁着迷茫的眼睛瞄去,一对上白浅锐利冷冽凉飕飕的眼神,顿时一个激灵,赶忙立正站好,高声答道:“王爷在书房!”
答完后颤巍巍的露出个讨好的笑容,就见小王妃翻了个白眼,慢悠悠的朝着书房溜达去了。
惊雷歪着脑袋,奇道:“小王妃这是要去找王爷……和好?”
擎风不明所以的摇摇头,更是奇怪:“不是去火拼吗?”
战王府,书房。
颜倾玄沉着一张俊脸,翻看着剑雨递上来的情报,东方逸这几天每日饮茶,赏景,四处乱逛,还见了个不痛不痒的熟人,可以说是优哉游哉,要多清闲就有多清闲。
然而在这个时候,他的清闲本身就有极大的问题。
五国大典再有三日就要开始了,不说他要绞着肠子想破了脑子使什么阴谍诡计,现在哪国不都在抓紧时间做做准备工作,就只有他,所有的事两手一椎,都推给了一同来秦的大皇子东方鲁,悠然当着他的闲散游客。
就在这时,周全自外面小跑着进来,躬身问道:“王爷,宫里来了人传话,今晚中秋宫宴......””,不待他说完,颜倾玄大手一挥,烦躁的打断:“不去,推了!”
待周全和剑雨恨不得立即消失一般的跑了出去,他将手里的情报朝桌案上一丢,榨了招太阳穴,不知道这个时候母狮子在干嘛呢?
颜倾玄这几日过的实在是不比擎风和惊雷好多少,见不到白浅的日子对他来说,那就是地狱的煎熬,暗无天日!
一方面,他对白浅肆意妄为不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还生着闷气,一方面又忍不住想偷偷的去瞧瞧她,哪怕是就看一眼也好。
当然,这个想法每次一出现的时候,就立即被大秦战神狠狠的捏死在了萌芽状态!
不行,坚决不行!
这事没的商量,必须要等母狮子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主动来道歉!
然后大秦战神又开始纠结了,万一她认识不到错误,或者知错不改呢?
万一她一辈子不思反省,难道要一辈子不见她?
万一她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凭母狮子那身手,那手段,那能孙”人若是想不被自己找到的话,他还真没啥把握。
大秦战神扭曲着一张苦瓜脸,思来想去,“砰!”的一声,铁掌猛拍向桌子,毅然决然的决定......
主动示好!
颜倾玄一边暗自唾弃着自己,一边换了身衣服朝外走着,想着等会怎么开这个话头会比较好,比较不丢面子。
突然,“吱呀“一声,房门被从外面缓缓的椎开。
白浅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目不斜视,径自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沉默不语。
颜倾玄顿时乐了,胸房中的小心脏欢快的跳动着,你别扭吧别扭吧,你不说话我也不说,大泰战神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却摆出一昏煞神脸,冷酷无比的走到桌案后坐下,同样不语。
颜倾玄心里得瑟着,使劲儿绷着那张就快要硼不住的脸,坚决不露出一点儿痕迹。
此时的白浅也在奇怪,她鬼使神差的就过来了,到底过来干什么还真没想好,这么坐着坐着,不由得泛起了几丝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