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粗略计算了下,虽说三种高级产品,每种的利润还可以保留在17块这个标准。但如果算上运费跟冻库电费,这一批货,我还得亏几百块。
心里有些难受,可也明白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要是可以,我也不愿意亏本甩卖啊。
十点,我从国道拦了辆小货车,把所有货搬上车。全部甩给袁媛媛,换取九万多块钱的现金,然后在袁媛媛的埋怨中离开。
神户牛肉、法国鹅肝、雪花牛肉,这三样高端产品每样都是两百斤出头,按照以往的价格,卖出的总金额应该是在十万出头,可现在六种产品全部加一起才九万八千,损失的利润,相当于其它四种产品都是不要钱倒贴啊。
不算未来的升值,单以现在的利润来计算,这一批货,我足足得损失两万块钱。
“就这一次,今后我绝对不会再做赔本生意。”我咬着牙,心里暗暗发誓。
回到工厂,我立马把钱都给还了,因为我怕这钱留在手里,等下又被我拿去进货。
看着拿到工资后,欢天喜地的员工和建筑师们,我如释重负一笑。
他们脸上的幸福笑容,对我这个头家来说,是最大的鼓励和成就。
叮铃铃,放在桌上的小灵通响起,铃声打断了我的幻想。我拿起来一看是阿春打来的,连忙接听,连续喂了几声,都是断断续续的声音后,我当即挂断,走到厝外,再重新给拨打过去。
小灵通便宜,花费也便宜,唯一的缺点就是信号不好。
通话中,阿春告诉我,再帮他寄一百斤神户牛肉跟雪花牛肉和法国鹅肝过去,然后其它三十六种产品,每样也要五十斤。
我听完沉迷几秒,然后如实说道:“阿春,三种高端产品我只能给你每样五十斤,因为冻库里每种产品只剩下一百斤出头,如果全部给你,我这边就没货可卖了。”
这是实话,我现在没钱进货,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绝对不会去欠队长的钱。
同样我也没想到阿春的生意会这么好,原本我预留这些库存是给自己供货的那些酒店,可现在他这一个电话过来,把我全盘计划都打乱了。
如果按照阿春这个数量给他,我就没产品可卖了啊。
说实话,我没那么大公无私到舍己为人的程度,他要赚钱,同样我也需要。
“阿秋,我努力大半个月,好不容易跟一个厨师长接了单流水酒席,人家开出来的单子就是这个数量,如果我这时候跟他说只能提供一半的数量,你觉得今后别人还敢跟我做生意吗?”
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声音,我心中即是欢喜,又满是苦涩。
我替阿春高兴,流水酒席是今年才流行的,是那种私人红白喜事请厨师烹饪。我虽然没接到过这种单子,可也听潮家酒店的陈师傅讲过,这种酒席单最好赚。
所以阿春能找到这种门路,我是打心里替他高兴。
可同样的,他这句话出来,我还能拒绝吗?
是,我确实爱钱,我也不想把所有产品都给他。
可问题是,他好不容易刚起步,如果这个时候我给他来这么一下,他这路子必断,同样阿春也必会因此记恨上我。
如果是别人,我可以不在意对方的看法,用潮汕话来讲,爱做尼住做尼,甲治活了开心就好。
但阿春不一样,单是他这一路陪我走来的情谊,就已让我无法释怀,更别说他对我还有恩情。
别人对我好,砸锅卖铁也必须得报啊。
金钱重要,但友情更重要。
我咬咬牙:“下午给你全部寄过去。”
寄给阿春和黄成的货,每一斤我只补贴两块钱运费跟电费,基本上可以说是分文未赚。
但我不仅要被他们欠钱,现在又把自己的利益折了,然后成全他。
现在我只能祈祷,南港和左海以及潮汕,这三家酒店生意不要太好,给我一个缓冲的时间,要不然我可真就断了自己的路了啊。
可有些时候,人最怕什么,它就来什么。在我结束跟阿春的通话后,握在手里的小灵通又响起,一看上面显示的号码,我苦涩一笑:“黄成这是也打算凑一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