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有烟瘾,喻文州看到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敲了一支出来含在嘴里,旁边立刻有人凑上来给他点火,那人瞥了递火的男人一眼,毫无防备地欣然接受,还低声道了句谢,一把低沉微哑的烟嗓,偏偏底子里夹着一点糯软的鼻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冒,听着都让人几乎能硬。
要命。喻文州挑了一下眉,已经发觉酒吧里不知多少男人的目光瞬间聚焦了过来,像黑暗中虎视眈眈的兽瞳,散发着贪婪而隐秘的幽光。
很快就有人下手了。
一杯酒推到了男人面前,被他摆手拒绝了,自己重新点了单,于是不到半分钟他面前又换上了一杯橙汁。然而喻文州清楚地瞥见之前送酒的男人朝酒保使了一个眼色,不用猜也知道那里面已经不知加了多少下作的料,然后他眼睁睁看着对方喝了一口。
不多,就一口。
还挺谨慎,喻文州忍不住勾了下唇角,有些怜悯地扫过男人的脸,可惜就这一口也够他受的了。
男人手里的烟还没抽到一半,药已经开始起效了,苍白的双颊浮上浅霞,晕开两团润泽的绯红,他指尖颤了颤,一截烟灰碎落了下去,紧跟着他人也趴倒在吧台上,边上还摆着那一杯满满的橙汁。
喻文州知道酒吧里常用的药有哪几种,有迷人神智的,也有撩人情欲的,开始他以为对方喝的是前者,但很快又发现应该也有后者。
之前递饮料的那人半点没客气,加的绝对是最烈性的那种,哪怕对方只喝了一小口,也被药效折磨得不成样子。
男人无意识地趴在吧台上,手中的烟早就掉到地上,一点星火在昏暗中微微明灭着,他约莫是觉得很热,身体像是很不舒服地来回磨蹭着冰凉的大理石吧台,上衣抽上去一点,刚好露出一小截润白的修狭腰身,腻着一层薄汗,在迷离的灯光下融成片莹莹的水色。
喻文州感觉到一点口渴,也许是因为酒精,但更多的也许是因为欲望。肆虐的热度在封闭的狭小空间内迅速升温,情色气息浓郁的荷尔蒙反复发酵,勾引出在场每一个男人眼底深处烙印的露骨渴望。
药效比喻文州想象得还要更夸张,没一会儿,男人身上的那件黑色T恤已经被他自己撩到了胸前,露出大片白皙的腰背,他应该是不怎么锻炼的,皮肉看上去软而柔润,腰胯那一路的线条尤其漂亮,不过分消瘦也不显得累赘,让人不禁想象攥住之后将他压在身下大力挞伐,迫他低下腰高高地翘起屁股含着男人的肉棒喘得又低又软的勾魂画面。
他大概这时候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闷闷地喘着将胸口抵在冰冷坚硬的吧台边缘蹭,喻文州猜他现在乳尖应该也很痒,说不定都已经被摩擦得红肿挺立起来了,会是什么颜色呢,肤色那么浅,搞不好是那种很嫩的浅粉色也有可能呢。
可惜光线不够明亮,真相都被半遮半掩在朦胧不清的黑暗之下。但推测总是更能让人浮想联翩,也许是,也许不是,喻文州舔了舔嘴唇,决定今晚亲自验证一下。
周围的不少男人已经按捺不住开始蠢蠢欲动了,喻文州毫不怀疑,再过至多三分钟,等他忍不住自己解裤子的时候,这里挺着鸡巴排队准备上他的男人绝对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足够将这只可怜又性感的小羊羔操得哭出来,然后亲身教导他绝对不可以去一家不熟悉的酒吧喝一杯他没全程盯着调制的饮料——哪怕只是一小口。
但这一切都不可能再发生了,因为喻文州决定亲自出手。
当他主动上前走到对方身边时,原本几个试图靠近的男人立刻跟见了煞星似的缩回了手,其中有一个不太甘心地又死死盯了那人一眼,然而对上喻文州温和的微笑和沉黑的双眸时,后背一凛,还是依依不舍地放弃了争夺。
——喻文州是很记仇的,没谁想一会儿出了门就被人搞进医院再休养上半个月。
喻文州顺理成章地接手了这只误吞了诱饵的美味猎物,他轻轻握住对方的肩,让他抬起头来,那张脸上此刻已然是红霞满布,艳丽得几乎惊心动魄,纯黑的双眸连聚焦都勉强,盈满了一汪潋滟水色,睫毛一颤都像是泛起无数涟漪,色泽浅淡的嘴唇微微张着,吐息灼热,又像是在向他索吻。
真是漂亮。
喻文州不由自主地凑过去,轻笑着凑到男人的耳边,他嗅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汗水还有薄荷洗发水混合的味道,干净,清新,但又被欲望催化得无比诱人,比任何一种催情香氛都要更来得让他血脉贲张。
“……真的很热吗?”
喻文州冰凉的手指抚上对方的腰,咬着他的耳朵轻轻地笑了起来,男人抖了抖,舒服地低哼了一声,立刻放弃了大理石吧台转而黏在了他的身上,滚烫的男性躯体交缠上来,绵腻低沉的喘息萦绕在耳边,喻文州几乎是下一秒就有了反应。
“热…嗯、难受……”
对方坦诚的回应让喻文州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他决定今天晚上的第一次会温柔一点,当然仅限于第一次。
“跟我走吧,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喻文州低声劝哄着男人,帮助他把衣服往下拉平了,他的声线很柔也很清,压低了说话的时候自带一种笃定的信服感,对方懵懂地点了点头,正在喻文州扶着他的肩要起身时,突然从外面又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没错,是闯。
门口悬挂的金属风铃被他莽撞的动作带起一阵急促的叮铃乱响,喻文州抬头,正对上一双满载着焦虑不安的眼睛,琥珀色的,像他最常喝的长岛冰茶。
“阿修?!”
对方一开口,喻文州就心知肚明这位是冲着他怀里的男人来的,而且两人的长相毫无相似之处,应该不是家人,难道是朋友?
但喻文州自己就很快将这个推测推翻了,没有哪个人会对着朋友露出这样的目光,男朋友还差不多。
可惜,到嘴的猎物估计是没戏了,至少今天是如此。
“你把他怎么了?!”比喻文州快高了半个头的棕发青年探了一下怀里人的额头,惊怒地上前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领,近乎是失态地吼道。
“抱歉,是有什么误会吧。”喻文州微微蹙了一下眉,语气温和又无奈地解释道,“我刚刚只是看这位先生好像不太舒服,想带他去医院。”
对方迟疑地盯着他,喻文州无辜地摊了下手,露出一个苦笑,他这副模样欺骗性太强,青年犹豫了两秒,还是松开了他的领子,转而全身心地将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阿修?你没事吧,现在身上哪里难受?”高瘦的青年一脸关心则乱的急切,靠着他的男人肩膀颤了颤,像是勉强找回了一点理智,嗓音沙哑地回应了一声。
“沐、沐秋……”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