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临钻进小厨房,开始捣鼓,不知不觉做出四菜一汤,盛好暖进锅里,只等叶危回来。
“师兄。”
赵府,月下竹林。赵承拉了一下叶危:
“太晚了,你又喝了酒,不然就宿在这吧,我让人给师兄送醒酒汤。”
叶危望着天上勾月,顿时想到叶家繁冗的规矩,他这个做少主的一回去,按照祖律,所有侍仆必须起身来接,现在大半夜的,他这么回去,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叶危叹了一口气,应道:“好。”
叶府
今夜有一不眠人,在等、再等、再等,等到勾月西沉,送信小凤凰停在窗棂上,噗噗一声,朝晏临吐出一张轻飘飘的纸,砸到他心尖上:
太晚了,先睡师弟家,不回来了。
晏临捧起这张纸,一遍一遍地看着:
不回来了、不回来了。
他低下头,闻了闻,纸香、墨香,还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梅香,是哥哥身上的气息,被他这样一嗅,就消散了。
晏临起身,走回厨房,打开锅,将他做好的那些菜汤一碗、一碗全都倒了,锅里暖着的雪糯团,因为长久没人吃,已经变黑了,雪糯这种食材三时辰内不吃,就会彻底朽烂。晏临将雪糯兔子铲起来,一只、一只投进火炉里。
夜深,少主院里的侍仆都睡了,他轻手轻脚将锅抱到水池,冷水冲洗过他的双手,晏临握着小刷子,开始用力地刷着锅上粘着的发黑糯米饭疤,一遍、又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晏·病娇·临
病情加重ing
第61章生病了
清早,天王叶危一回府,远远地便望见晏临在等他,小白兔一样的弟弟又长高了一点,像一只红了眼睛的小狼杵在门口,恨恨地盯着他看,好似下一瞬便会扑上来咬他脖子。
等回了少主院,叶危把门捎上、挥退下人,带点局促和愧疚走到弟弟面前,讨好似的拍拍他:
“生气了?”
晏临把头一别,道:“哥哥,师弟家好玩吗?”
叶危无奈地笑着摇头,知道这孩子是真的生气了,他昨天刚哄完师弟,回家哄义弟,待会可能还要哄二弟,哄了这个那个又生气,弟弟们真是太难养了。
“我实在是没办法,太晚了,我回来一趟,底下的人也都很不容易。”
晏临坐在床榻边,侧身捏住叶危的袖子,像拿捏住哥哥心里那一点愧疚,仰起小脸,眼下熬夜的乌青清晰可见地露给叶危看,开口冒出一汪甜甜清泉似的声音:
“那哥哥亲亲我吧,额头。”
“你都这么大了……”
晏临捏他袖子的劲儿重了一点,像从叶危的愧疚心上碾过,逼得叶危俯下身来,在弟弟额头上亲了一下:
“好了吧?”
风一样轻的吻落在额头上,晏临笑起来,回给哥哥两点甜甜的小梨涡。
叶危昨日在师弟家睡得并不好,一大早便赶了回来,此时头又开始晕了:“晏临,下床去,让我躺一会。”
“哥哥困了?我陪你一块睡吧。”
晏临不等叶危同意,麻溜地将外衣一扯,钻进被窝里。叶危拿他没办法,转身去换单衣来睡,等进了被窝,发现他睡的地方竟暖烘烘的,不似汤婆子烫人,是一种恰到好处、体温般的暖。
叶危再一瞧,晏临已经悄悄挪到里边去睡了,一双眼睛含着光望他,光里盛着两汪笑意:
“我帮哥哥暖`床。”
叶危闭目养神,伸指尖轻轻敲了他一下:“这词儿不是这么用的。”
“字面意思嘛,我怕哥哥冷着。”
“我火灵根,又不怕冷。”
“哥哥是不怕冷,可是也会感觉到冷的呀。”
叶危卷着被子,半眯着眼,睡意朦胧着瞧,这屋中,炉里点着一段冷梅香,乌漆檀木案上,沏了一壶他爱喝的枫仙露,墙上一副古画、千山万水,画下小桌上,摆一只和田玉麒麟。窗边素净的白瓷瓶,插`了几枝娇红的虞美人,给这间屋里添了一抹艳色。叶危窝在这一方暖融融的被窝里,一张床榻两床被,可弟弟晏临却不安分地在被窝外打洞,小鼹鼠似的想钻进来拜访他,叶危笑了笑,忽然把被子打开一角,鼹鼠临咻地钻进来,紧紧地搂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