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不二再一次举起阿隆的球拍时，头发顺着逆风飞扬，听到他的声音温柔又坚定：

“阿隆，我赢了。”

场边欢呼声一片。

不二刚走出球场，就看到手冢和越前拿着球拍离开。

国光是去找于越前暖身了吧，看来这场比赛他真得格外重视。希望，希望你能打得顺利些。

不二五味杂陈。他心里清楚得很，迹部和手冢都是高水准的选手，而这两个人是朋友，又同时是各自队里的队长。这一战，关乎着冰帝是否还有机会进军全国，也关乎着青学能否在关东大赛出线晋级。谁又会稍有松懈？潜意识里，不管手冢是赢还是输，负伤恐怕是不可避免的结局了。因为即便这场比赛只是练习赛，两个人都会全力以赴以实力来尊敬对手来尊重自己。何况两个人是朋友，何况这是一场关键的比赛。如若有人受伤，自己不喊停，对方又怎么可能停下来？

这场恶战，一触即发。

随着双方的胶着，比赛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就比分而言，目前迹部稍处劣势。

场边的青学队员说到现在已经是一场以意志力决胜负的比赛了。

不二也加入了谈话，他平静地说：

“比赛打到现在，开始焦急的是原本非常有自信的迹部。但是…”他顿了顿，说：“他也是身为冰帝网球队队长的人，他一定会重新站起来的。”他望向球场，看着手冢，“比赛的胜负，还很难说呢。”

虽然语气风轻云淡，但没有人看到不二的拳头一直紧握，渗出薄薄细汗。国光，你的手还好吗？迹部也看出你左手的伤势想借以进攻，你的左肘，还好吗，国光？

场上那位耀眼夺目的少年，用手冢区破解迈向破灭的圆舞曲，再以零式短球得分。场边观赛的人连连赞叹，这精妙的球技算是出神入化。

大家都屏息凝神，再一球，再一球就可以赢了！

不二眉头都皱了起来，他知道手冢的人早就超过了极限，现在的每一次发球，每一次回球他都被扯得生疼，不敢猜测手冢到底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和痛苦。你要青学的胜利，而我现在只想要你平安。

球被抛起，手冢正准备挥拍击球。“啪”，球拍落地，手冢的右手摸着左肩，跪在了球场上。

“手冢！手冢！”来不及惊讶，青学的人全部翻过球场，一齐飞奔进去。

第23章不能输的比赛（二）

下一秒，就那么一瞬。坚定威慑的声音，“别过来！都回去，比赛还没有结束。”

拿着球拍，站起来了。他扫过青学的队员，目光在不二身上短暂的停留，就望了望迹部。

场边的人很多都开始说，以现在的情况弃权是最好的。虽然很可惜，但为了以后的网球生涯，现在果断弃权是最明智的。

不二站在场边，自知无望还是忍不住开口，“手冢，如果你继续打下去的话，太危险了！”

阿乾补充道，“而且，目前你肩膀的状态，想要赢过迹部的几率很低啊。”

手冢坐在长椅上充耳不闻，耸了耸左肩，试试情况如何，好像这种疼痛是可以撑下去的。

现在的手冢，不光是对比赛的执着，对青学的执着。他和不二一样，受了大家奋战到底的感染，说什么也不要让自己败下阵来。若是青学其他队员和他易地而处，他顶多像上次越前受伤那样给他十分钟，如果非要搭上之后打网球的赌注的话，他是万万不能同意的。可如今，事情摊到自己头上，他强大的自律自省责任感什么的加之而来，逃都没处逃。

他窝起球拍，站起来了，又听到了菊丸桃城他们的劝告。

他当做没听到，迈开步子往球场走去。大石这是冲到他前面，拦住了他。

“大石。”手冢平静地望着他，他想，和他一路定下约定的大石，一定是懂他的执着的。

大石望着他，一字一句敲在手冢心上，“你这么努力我都知道。你想遵守和大和队长的约定，把我们队员带进全国大赛，对不对？我说的没错吧？”

大石，这也是我和你的约定，和你们每一个人的约定。

手冢没有讲话，大石沉默了一会儿，想起了太多。他出人意料地说：“你去吧。”

除了感动，除了动容，再无他言。

不二的眼睛闪闪的，他知道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手冢继续参加比赛了。事到如今只能让他殊死一搏不留下遗憾了。可是不二什么都不能为手冢做，紧握的拳头，没有松开过。

越前扔下一句，“你可不要赢过我，却输给别人。”

也许不了解的人，都觉得越前是在给手冢增加压力，不近人情。事实上，他一直没有劝过手冢停赛，是希望队长能没有遗憾地打完。但越前也知道比赛的状况和趋势，他拿起球拍去暖身，不再担任场内指导。

球场到了抢七决胜局了。每一分，都是必争不可输的。等越前回来的时候，惊叹得说不出话来，比分竟然是34:35，手冢领先。他终于清清楚楚看到了手冢作为青学台柱可以拼到何种地步。

天不遂人愿，手冢的零式短球因为左手的缘故控球力失常，没有过网。这一局，青学终究输了。

虽败犹荣，大抵就是只现在这个情形了。场上响起了不绝于耳的雷鸣般掌声。青学的人更是喊着泪珠带着哽咽在鼓掌、在喊出手冢的名字。这一败，败在了巅峰，败在了顶端，所以这样耀眼这么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