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寇。”
“嗯?”
“我是你对象么?”
“是。”
“你喜欢我么?”
“喜欢。”
“我听到你说爱我了。”
“……嗯。”
“窦二八能不能多说几句?”
“嗯,可以。”
行吧,至少他承认自己是对象了,也算是革命的阶段性胜利,之后的,只能温水煮青蛙慢慢来,反正大概是要耗一辈子的。
一辈子这个认知,来得猝不及防,靳成反复咀嚼竟尝出了丝丝甜味儿。他叹口气,嘴角慢慢勾起,心里的小人儿张开翅膀扑簌簌地飞上了天。
上午场地搭建完,设备开始进场调试,靳成顶着大太阳干了三个多小时,活活把自己晒成了红薯干,汗在脚下聚成了小河,他觉得自己也快到极限了。不过靳成虽然散漫,在专业上却很偏执,不喜欢偷懒更不喜欢假借他人之手。
休息的时候,他擦着汗跑到休息区,开了瓶冰饮在那儿猛罐,喝到一半,游乐乐打电话来。
傻白甜的大嗓门在电话叫得滋儿哇响:“可联系上你了!都急死我了。”
靳成笑他大惊小怪,他孑然一身无牵无挂的,也没上亿的家产,有什么大事值得他大惊小怪。
不过游乐乐后来说的话,让靳成笑不出来了。
他说:“你和你叔,都是自家人,什么事儿不能说开了。你是不知道,自从你走之后,你叔的车连着好几天都停在宿舍楼下,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有时候是一整晚。”
“你怎么不让他回去?”
游乐乐说:“我哪知道你们有什么事儿啊,你那会儿不是联系不上嘛……”
“不是联系不上,是腾格尔这块苹果信号差成狗。”靳成纠正他。
“知道知道,你让我说完嘛,总之就有天外面狂风暴雨的,他还像个雕塑一样站那儿,我实在不忍心,只能全告诉他了。”
游乐乐说得很形象,靳成仿佛能看见窦寇挺直腰板在风雨里屹立不倒的样子,浑身湿透,像个悲情又沉默的老干部。
“傻逼。”他偷偷骂了一句,蹲到亭子边上抽烟,心里又酸又软。
“什么?”游乐乐问。
“没什么,给你带好吃的。”
“好嘞我要手扒肉酥油饼羊背子酿皮……”
“给你寄头骆驼行不行?!”
游乐乐在电话那头嗤嗤笑起来。
挂完电话,靳成发现于柏灏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来了,跟踪狂似的在背后盯着他。靳成翻了个白眼,屁股对着他。
靳成不想搭理这人,他只想赶紧把活干完打道回府,去和窦寇过他们的二人世界。
“你真挺有意思的,性格有好几面,对着你……对象的时候,特别软。”于柏灏好像完全没发现他的排斥,一个劲儿在背后搭讪。
靳成把喝空的饮料瓶在地上磨得滋儿哇响。
他说:“我软不软,关你屁事。”
喝酒抽烟烫头纹身耳钉,他样样都齐活了,哪样都和软挂不上关系。但要说他软也对,他只对窦寇一个人露肚皮。
“你和窦医生……认识多久了?”
于柏灏这话一问,靳成心里警铃大作,他突然起身,转过去死死盯着那人:“你怎么知道他姓窦?”
于柏灏耸肩:“我见过名片。”
“你没有,名片我收走了,没到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