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变成周谦政看热闹了,他惬意地喝着大麦茶,火上浇油:“就是,沈文硕你什么意思啊?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喜欢搞强的?我可没这么粗俗,上床嘛,当然得讲究你情我愿,人家不愿意,你强迫人家又有什么意思?”
那些难堪的回忆,在程锐的脑海里闪烁,在那艘游轮上,有不少人知道自己被沈文硕给强暴了,并且周谦政他们,还在门口听了他被强的过程。
他握紧了双拳,身体微微颤抖。
沈文硕后悔自己刚刚嘴快,他跟程锐之间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进展,却又拿他最恨的事情来说笑,真是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想的。
“对不起。”他不顾地上的玻璃碎渣,直接对着程锐跪了下来,“程锐,对不起。”
周谦政的大麦茶都喷了出来,他妈的沈文硕有点意思啊,竟然这么能屈能伸?当场下跪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佩服!
程锐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手扶着桌子有些无措:“你,你这是做什么?”
虽然现在是冬天,沈文硕穿得不算少,不过跪在碎玻璃上还是硌得生疼,他忍住了,试图拉住程锐的手:“锐锐,当初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对你。”
程锐躲开,不过却不忍心地看了看地上的玻璃,让他起来。
“你原谅我,我才起。”
程锐急道:“沈文硕!你这是在逼我!”
服务员推开包厢门上菜,原先喜悦的表情,看到屋里的情况后,吓得连忙闭紧嘴巴,藏起八颗牙齿,面容严肃地端菜上桌,眼神不敢到处乱窜,只盯着桌子上的转盘。
沈文硕不觉得丢脸,程锐倒不好意思了:“你先起来再说。”
“我不。”
程锐丧气地坐回自己位置上,靠着椅背,又急又气:“你就会逼我,你只会逼我。”
沈文硕也是铁了心,他很了解程锐,他知道,自己终将会成功。
服务员逃也似的离开包厢,周谦政将看热闹进行到底,也不再嘴碎了,尽量让自己好像不存在似的,吃菜都细嚼慢咽,怕发出太大的声音,搞得这个请罪的场面不太和谐。
又过了十几分钟,程锐却觉得似乎过了十几个小时,他没办法真的让沈文硕一直跪着,将憋着的那口气吞到肚子里,说:“行了,你起来吧。”
沈文硕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那你是原谅我了?”
“嗯。”程锐皱眉。
沈文硕扶着椅子慢慢起身,膝盖已经有些麻木和刺痛,也不知道有没有破皮,但他觉得,就算跪上一天,也值得。
“慢点。”沈文硕站起身后,一时没稳住,往一侧歪了一下,程锐本能地就伸手扶他。
接着脸色便更难看了。
呵呵,真是活该他会被沈文硕欺负。
周谦政还没吃过这么有意思的饭,边吃还边有人在旁边给你表演狗血连续剧,因此他吃得格外饱,离开饭店的时候,抱着肚子直喊撑得慌。
沈文硕开车将他们送回学校,他下午就要回北京,很是舍不得,想跟程锐再腻歪一会,可他下车下得比周谦政还快。
周谦政倒是赖在车里没有下车的意思,他很久没见沈文硕,不过倒听说了一些北京的事:“诶,沈老板,我听我哥说,马建兴最近一直都在针对章端诚,他打算怎么办?”
沈文硕最近忙的就是这件事,他打开车窗,点了支烟,给周谦政也递了一支:“我已经劝过他了,让他别再跟着张水源混,姓张的有个侄子之前得罪了金家三少,很不得金家喜欢。”
“金家?你还真跟他们联系上了啊?”周谦政吐出烟圈。
“嗯,我的公司也是挂在金氏旗下。说起来,马建兴这么下狠手,也是因为之前我得罪了他,我让章端诚不如转投去金家,或者你们周家也行,但他拒绝了,说京城的情况并没我想的那么简单,他自跟张水源绑在一条绳上后,便解不开了。”沈文硕修长的手指伸出窗外,掸了掸烟灰,“我看他是老糊涂了,有什么能比命更重要,马建兴那架势,不把他弄死不罢休。”
周谦政想了想:“要不我让我哥帮个忙?”
沈文硕摇头:“北京现在的局面,没人能独善其身,你们周家也早就下水了,只不过一直处在暗中罢了,你哥自然是为周家打算,不会轻易出手的。”
“那你这便宜后爹岂不是死路一条?”
“再想办法吧,马建兴的把柄也不少,到时就看到底是他替张水源垫背,还是章端诚,希望金家到时能给一条生路吧。”
周谦政问他:“那你心里有底吗?”
“他们每一个身上都不清白,至于章端诚,具体数目我不知道,但少是少不了的。”沈文硕灭了烟,心想无论如何,周谦政是不会想出什么好计谋的,便赶他下车,“你继续在这学校门口看大门吧,我走了,过会儿还要飞北京。”
周谦政叼着烟,也不犹豫,开门下车:“行,那你走吧,你家大宝贝我也顺便帮你看着。”
“滚,我先警告你,别再打程锐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