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的出场顺序早已安排好，各人有各人的时间段，想找人替她可是难上加难。况且这三人表演是放在最后，其他模特之前都在台上表演，根本没有时间回来换衣服了。刘莹不敢乱动，只好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待着。

「你还有空坐着？我都已经换了十套衣服了，简直是不知所谓！」四姐一脸不屑地看着刘莹道，「告诉你，待会儿精神点，别拖累我们！」她仍然是平时的那副老样子，就算刘莹正坐在椅子上也是微微抬着头用眼睛向下瞄着和刘莹说话。

因为四姐经常对其他模特呼呼喝喝，根本没把人放在眼里，刘莹自打她来了以后就对她很反感。平时因为四姐是头号模特缘故刘莹也只好忍了，刚才没来由的被推了一下的怨气还在，不禁顶了回去道：「待会儿走得好就是了，你管我坐着还是站着！」

领队这时风风火火地冲进休息室道：「好，都准备好了吗？压轴演出可是不容有失的。今晚大家都表现得很好，一鼓作气把表演完成，老板一会儿请大伙吃夜宵！」他的到来碰巧把正要发作的四姐压了下去，使得事情没有失控。

在大伙的欢呼声中，刘莹和四姐还有另一位模特终于踏上了t台。由于之前有一段空隙让刘莹重温一下组合的动作，刘莹表现得是潇洒自如。四姐虽然贵为主角，但是动作上却明显有些生疏，甚至有几次要偷看刘莹才能跟得上。

随着表演的进行，刘莹三人开始在台上快速地穿插着走来走去。这段表演要求三人的契合度要非常高，偏生四姐在关键时刻居然走错步子，和刘莹撞了一下。幸亏相撞的力度不大，按照平常人来说只要扭扭身子挪一下脚步就行了。刘莹也当然是这样做的，但是刚才扭了一下的脚踝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顿时失去了平衡。就在刘莹跌倒的同时，人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地用手去拉住旁边的物体。刘莹一抓之下正好拉住了四姐的衣服，「唰」地一下就把整件衣服给拉了下来。

「啊——」t台上的三人同时尖叫起来。此时刘莹跌坐在地上，手里还拿着被扯下的衣服；另一位模特盯着四姐说不出话来。四姐刚才还摆着pose站在舞台正前方对着台下的观众，但是瞬间身上已是全裸，吓得蜷缩起了身子。整个现场除了音乐以外像是停止了一般，直到领队在后面喊：「赶快扶四姐回来！」

一般来说模特们都会穿上打底的衣服，可能是因为匆忙的关系，四姐这次居然没有任何准备，甚至连底裤也没穿。衣服被扯掉的她真的是遮住了上面当不了下面，一下子那些闪光灯亮得让人是张不开眼睛，台下随之鼓噪起来。

刘莹看着四姐尴尬地在另一位模特的搀扶下躲到后台，自己却怎么也挣扎不起来。不知是否触及了旧患，穿着高跟鞋的脚一用力就马上痛彻心扉。一众摄影师在四姐离场后马上把刘莹当做了重点，对着她那别扭的样子又是一阵狂拍。刘莹更加感到慌张，也顾不上姿态什么的把高跟鞋给脱了，赤着脚一瘸一拐地也退回后台。

与台前的喧哗相反，后台此时是一片沉默。满脸通红的四姐已经披上了衣服，坐在那大口大口地喝着水。拿着杯子的手在剧烈地颤动着，不知是担心害怕还是愤怒。其他人则各忙各的，收拾着表演以后的东西。没人理睬四姐，也没有人敢理睬四姐。

平静的气氛被匆匆而来的领队打破：「你，为什么不穿衣服？现在可好了，明天你不用那些若有若无的走光照也可以上头条了！」其实没有乳贴还可以解释为一时匆忙忘了，连底裤也没有就很能让人相信不是有意为之。

四姐咬牙切齿般盯着领队，突然把手里的杯子甩在地下道：「这事能怪我吗？都不是因为那婊子！我现在就说白了，我以后不想再看到和听到任何与她相关的事，总之这里有她就没有我，你看着办吧！」

领队说：「你别扯开话题，你如果再这样任性妄为，我可当不起你的领队，恐怕我要请老板另聘高明才行了！」

四姐挑了挑眉毛道：「你别老用那个金牌经纪人的名头说事，说到底那只是行内的人给你的虚名罢了。我那模特大赛的冠军可是实打实的，如假包换！」

领队马上回道：「对，我就是不能让那些老鼠屎弄脏了我的名号，我手下的模特都是好样的，没你这么窝囊！」

「啪——」四姐那有力的手又再出击，狠狠地扇了领队一个耳光。这一下子让全场的静了下来，众人此时可真的是惊呆了。大家都知道领队手里握着大部分模特的合约，没他出去接工作这公司恐怕得垮台了。比起受到老板宠爱的四姐，领队更是让大家不敢得罪。

四姐虽然不属于领队管，但是平时也不敢太过分。今晚她先是在台上出丑，接着又被领队当众揭穿没有内衣的把戏，心里可能不大好受，于是就一巴掌飞了出去。打完人的四姐也好像有些后悔，自己也怔了好一会儿才「哼」地一声逃离了现场。

「赶紧把东西收拾好，该干啥干啥，明天还有一个活动！」这就是领队在众人面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干完分内事之后马上就消失在大伙的视线里。

刘莹本来是准备要和四姐大干一场的，回到后台那几步路程中她已经想好了一些对白。她不是想要推卸责任，摔跤这事怎么说也只是个意外，她只是不想让四姐把罪名都推到自己头上。谁知领队倒是先和四姐对上了，所有人都好像忘了是刘莹把四姐的衣服给扯掉的。一场期待的大战调换了主角，刘莹也乐得悄然隐退。

好景不长，刘莹第二天醒来后就接到了领队的电话：「什么？我不用来了？为什么？以后……？」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有我这金牌经纪人在，你还怕没活干？」领队依然是那副腔调，好像天塌下来也没什么大事一般。

刘莹挂了电话以后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她开始明白领队的那句「你懂的」。昨天的事也算是t台上的大笑话了，老板最后肯定要找个人背锅。四姐、领队还有刘莹自己，孰轻孰重是显而易见的。刘莹还有些后悔昨天没有加入领队的一方，把那个四姐给痛骂一顿。

一说曹操曹操就到，刘莹正想着四姐那厌恶的嘴脸的时候，竟然接到了四姐的电话：「怎么，丢了工作躲在被窝里哭了？呵呵呵，别担心嘛，如果你想回来还是可以商量商量的！」

刘莹不禁纳闷，就算是商量也是和老板和领队谈，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四姐道：「这样吧，不如你回来做我的小妹吧。你知道我工作忙，平时有个人伺候伺候就可以轻松一点了。」

刘莹刚想着昨天没来得及加上两句，此时居然有人找骂来了，于是厉声道：「你是神经病还嗑药了，我是做模特的，不是做佣人的。你这连衣服都不穿的人还没资格让我伺候，你自己去找条小狗玩吧！」她不让四姐有反击的机会，一说完就挂上了电话，心里愉快地笑着，似乎连失业的烦恼都一扫而空。

自从当了模特后刘莹就不停地工作，难得的休假也只是两三天而已。这次她终于可以享受一下自由，一玩就玩了整个星期，直到收到银行的还款通知的时候才停了下来。虽然刘莹还没到手停就嘴停的状况，但是也顶多能撑2、3个月而已。

「领队，怎么样了，给我安排了新的模特公司了吗？」刘莹有些心急地追问着。

领队道：「哎呀刘莹啊，你也得理解一下我。我虽然认识些人，但毕竟老板才是给钱的人。你也知道四姐和老板的关系，那些背后的老板不是盟友就是对手，哪会那么容易接手一个外人。我看这事起码得晾上个一年半载的，等别人都忘了你就比较好办了。」

刘莹更急：「什么？一年半载？我怕被银行告去坐牢了！」

领队道：「要不这样，如果t台走不了，其它的一些散活也干吧。收入虽然没那么好，不过多干一些就好了。」

刘莹不做多想，只好委托领队说：「反正有收入就行了，你尽快帮我安排一下吧！」

挂了电话以后，刘莹躺在沙发上长长地舒了口气。她心里其实非常不甘，四姐的意外从头到尾都不是自己的错，根本没有理由让自己承担这样的后果。不过事已至此，刘莹也只好想办法弥补收入的问题了。她想过卖了现在住的房子去还贷，但是一算出来就等于从三间房子变成了只有1/3套房子，还得灰溜溜地回到家里住。想到父母那残破的旧居和这里巨大落差，她怎么也接受不了。

思来想去，刘莹不想放弃现在的住所，只好打定主意多接工作把贷款补上。她知道领队的意思，无非就是回到刚出道时的情况，什么那些杂七杂八表演、活动都要客串一下。幸亏刘莹现在也不算什么出名的人物，让她放下身段也无不可。

第136章公关

转眼接近年尾，这天郭玄光正在一个关于sm的论坛上随意地浏览着，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一组照片。图片里都有两位美女，一位的衣服从有到无，另一位则是摔倒在地的样子。郭玄光开始以为只是普通的色情图片，不料随即察觉那跌坐在地上的人是刘莹。

郭玄光对刘莹的样子有深刻印象，因此匆匆一眼他就确认了图片中的确实是刘莹。只见图中的刘莹坐在地上尴尬的样子，还有一旁的美女惊慌失措地捂着裸露的身子。他再仔细一看，那裸女依稀就是刘莹之前提到过的霸道的四姐。

郭玄光随即检查了一下图片，没有修改过的痕迹，有可能是真的，他不禁担心起来。从这几张图上的动作分析可以推测应该是刘莹在t台上把人家的衣服扯了下来，犯了这么大一个错误很可能会影响她之后的发展。

自从停车场的事故后，郭玄光觉得和刘莹之间总是有些什么东西隔着，始终没有再联系过。今天看到如此图片，不管是真是假，出于对一位「亲密」朋友的关心，郭玄光马上打了电话给刘莹询问情况。

刘莹没有向郭玄光承认照片的事，但实际上她离开模特公司后的日子并非好过。有时候为了酬劳一天刘莹要工作12个小时以上，经常累得是腰酸背痛。这天晚上刘莹恰巧在以前的公司附近赶场子，下班后她途径公司楼下时无意中看见经纪人的背影进入了大楼之中。

如果没有这金牌经纪人的帮助，刘莹估计自己很难在短时间里找到不少工作，因此她心里是十分感激的。「这么巧，要不就约他出去吃点东西吧，反正也饿了！」于是刘莹就跟了过去。虽然已经离开了好些日子，保安居然还认得刘莹，很爽快地让她进入。

这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了，刘莹以为办公室里早已没人，谁知出了电梯后就已经隐约听到人声，走近以后那声音更加清晰。

「朱自墨你有没有搞错？你现在把我当什么了？你说！那瘟神还在的时候我就不说了，等那瘟神走了以后你又搞来一个小妖精，这也算了，但你凭什么将我的工作一减再减？」

这把巴辣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响亮，刘莹一听就知道是四姐了，她不想再和四姐碰面，转身就想离开。不过听四姐的口气，似乎有什么不利的事情。有些幸灾乐祸的刘莹又停住了脚步，在外面细心听了起来。

回答四姐的是金牌经纪人不是公司老板朱自墨。「你先冷静，别急嘛，工作那些小事你不用那么紧张，我会给你安排好的。老板之前不是跟您说了吗，减轻你的工作负担是为了有更重要的任务让你完成！」

四姐不满道：「我不是跟你说话。朱自墨，之前我看在那每月额外分红上工作量少了我也不计较了，但自从那小妖精一来我连每月的分红也没了。还有，你这吝啬鬼又不给人家买上次那套公寓，那你让我怎么活啊！我不管，总之这公司只能有我这个大明星！一切运作都要围绕我来操作，我要你好像对付刘贱人那样把这个小妖精处理了，让她永不翻身！」

刘莹心里暗笑着怎么和这女人那么有缘分，接着又想：「我们的合约都是按工作量提成的，当时传言四姐因为和老板关系很好，因此那份合约是老板特批的，每一次的提成都比其他人的多了三成。现在听起来这四姐确实和老板有一腿的，要不怎么都谈买房子的事了！」

经纪人又代答道：「人家又没有得罪你，何必呢！况且人家的表现真的不错，还是梁山市新模特儿大赛的亚军，对公司的发展大有帮助的。」

「你别跟我废话了，我听腻了。我今天不是跟你说，我是跟他说。朱自墨我跟你说清楚，有我没她，你懂吗？我要她明天就从公司里消失！还什么亚军，我呸，想当年我还是全省比赛的冠军呢！她怎么能跟我比！」

「真的没商量了？」朱自墨说话了，但是这句话说得阴沉沉的。刘莹印象中老板是一个和气的人，从来没听过他用这种语调来说话。朱自墨的语气让刘莹感到有些吓人，听得是心里一寒。

四姐似乎没有留意老板的声音，仍是大刺刺地道：「废话，哪用得着商量。你呀，就是心软。非得让我天天说你才行的，你不烦我说得也烦了。那小妖精论身材、样貌、实力，哪能跟我比！」

朱自墨突然加快了语速道：「你也知道烦对吗，我给你面子你不要对吧。那我告诉你刘青青，人家二十还不到的小姑娘论什么都比得过你。你改年龄的事全行都知道，今年你多少岁自己心知肚明，还和小姑娘比！」

「你、你……年轻又怎么样，我这冠军可就是比那亚军强！」刘青青有些气急败坏，但是声音仍是毫不相让。

朱自墨冷笑一声：「亏你还好意思说冠军，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那冠军你是睡出来的！你看看这几年的模特杂志，没有一篇文章称赞你的，有的全是批评。动作不协调、走错步子、表情僵硬，十根手指也数不完！」

这下子刘青青变得默然无声了，她可能被老板的话完全吓住，不知道如何回答。刘莹心里一跳，想不到这老板居然那么熟悉四姐的事。听着刘青青没有回答，想来那大赛的苟且之事恐怕也是真的。

朱自墨继续说：「老实跟你说，我们的公司规模不算大，本来是请不起大牌的。我也是看你开始日薄西山，就请你过来榨取一些剩余价值的。本来你安心好好干也就算了，偏偏老是生事。好像上次台上出丑的事害我们公司被同行笑了好一段时间，看来你是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