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顶着微弱的亮光,领着洛浔匆匆来到了南宫安乐的房间前。/p
夜很黑,很静,洛浔和白匆匆赶过来制造的声音消失后,安静依旧,南宫安乐的房间中,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声响,这让洛浔稍稍有了一丝的安心。/p
“你快敲门,快敲门啊......”白急切地催促着,它并不认为没有声响就安然无事,很多时候,很多事情的发生,都不需要发出声音。/p
面对白的催促,洛浔有些无奈,一方面,夜深人静的,虽然房间里的是自己一直以来都视作妹妹的南宫安乐,但,还是不妥吧。可是,另一方面,白看上去这么着急,会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有关安乐的安危慈大事,白从不胡闹....../p
想到这里,洛浔也顾不上其他了,决定冒昧一回,豁出去一回,遂毫不犹豫地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门,轻声问道:“安乐,你睡了吗?”/p
没有任何回应,白也没有继续催促。/p
夜,静。/p
静得可怕。/p
洛浔只得再次敲门,却是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p
敲门声消失后,那可怕的静,再次重新回归。/p
此时的洛浔,大脑中已经闪过了无数种南宫安乐遇险的可能,那种熟悉的害怕又来了。/p
他怕的东西真的很多很多,只是,最害怕的,莫过于南宫安乐出了什么事。/p
他也不知道,这种害怕来源于什么....../p
或者,并不需要理由,很多事情都不需要理由,不是吗?/p
某些程度上来,这种熟悉的害怕,洛浔该是早就习惯了,因为,南宫安乐十岁生辰后,就基本游历在外,在每一次她出门的时候都要上演一次,直到,看到她平安归来,实实在在地毫发无损地站在洛浔的面前,微笑着告诉他:“洛公子,我回来了。”此时,洛浔才能真正的把悬着的心放下来。/p
而今,南宫安乐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就在那隔着一扇门的房间里,近在咫尺,却没有办法实实在在地亲眼看到她平安无事的样子,以至于,这种熟悉的害怕不受控制地达到了极致。/p
在等待回应的每一个眨眼的瞬间,都仿佛过了好几个春秋,洛浔的心,就像悬在火上烤,那般煎熬,每眨一次眼,那种煎熬程度便上升不知多少个层次,终于,那样的煎熬达到了无法忍下去的程度。/p
洛浔迅速退后一步,抬起了脚,准备踹开南宫安乐的门,以便马上能亲眼看到南宫安乐当前的状态。/p
当他正准备踹门打破这夜的安静的时候,一阵不耐烦的声音从房间中传了出来。/p
“洛公子,干吗呢?大半夜的,扰人清梦呢?”/p
是南宫安乐的声音,洛浔听到声音,悬着的一颗心,终是放了下来,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转眼看向了闪着微弱亮光的白,眼神中若隐若现传达着责备的意思,顺便,把正要发力的脚,硬生生地收了回来,规矩端正地立于门前。/p
白回头看了洛浔一眼,默默地把那黑夜中唯一的微弱亮光隐了去。/p
真黑呀,洛浔的害怕立刻转换了一种方式,他不敢话,不敢动,像一座雕像一样浑身僵直地立在了南宫安乐的门前,他甚至忘记了要跟南宫安乐解释,告诉她:“噢,没什么事,不好意思吵醒你了,你接着睡吧。”/p
静得可怕,黑得可怖的夜,似乎定格了在这一瞬间,害怕与无奈的情绪一同涌上了心头的时候,不知所措是他唯一的状态。/p
门的那一边,抱怨完后,南宫安乐身床上翻了个身又翻了回来,不耐烦地睁开了眼,眼前的这一片黑,似乎黑得有些过分,她明明睁开了眼,却感觉,跟没有睁眼没什么区别。/p
揉了揉眼之后,她迅速坐了起来,嘴里嘟囔着:“怎么这么黑啊,发生什么事了吗?”/p
听到了从门内传来的熟悉的南宫安乐的声音,门外的洛浔终于从不知所措的状态中解脱了出来,他迫不及待地接过了话,道:“安乐,外面下雪了,而且现在已经是半夜了,噢,还有,现在是月初,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嗯,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你......”/p
洛浔还想继续下去,他想告诉南宫安乐,让她放心,放心继续接着睡之类的,话语楞是被南宫安乐的那有些急切的声音打断了。/p
南宫安乐突然提高了声音道:“非,阿,阿,阿浔,你别怕啊,我马上点灯,马上,马上,很快的,已经摸到蜡烛了,我马上开门......”/p
直到点亮蜡烛,打开门,于微弱烛光中看到洛浔那张脸,南宫安乐才关上了闸门,让那疯狂往外冒的话语停止了汹涌。/p
夜回归安静的那一刻,南宫安乐只觉得脑海中似乎灌满了浆糊,有些昏沉,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话太多的缘故,或者是疯狂没话找话时脑子转得过快以至于有些晕头转向脚不着地之感,总之,她有些懵,有些累,更多的是,她有些庆幸,因为,总算是可以停下来了,真好,也许,几辈子的尬聊无话可聊却要硬聊以及真的无聊都发生在了刚刚的一幕,真不容易啊。/p
洛浔看着眼前有些狼狈的南宫安乐,嘴巴微张,惊喜交加。/p
对上南宫安乐眼神的那一刻,洛浔有些懵,眼前的南宫安乐,似乎,并非他认识的那个从一起长大的南宫安乐了,他从南宫安乐的眼中,看到了星辰大海,看到了雨后清新的山林以及清朗纯净的无一丝云影的蓝碧海....../p
这一记得,故人重逢的感觉,悄然渗透到洛浔的内心,一眨眼间便已悄然扩散至身体的每一角落,就连每一根发丝都沉浸在重逢的惊与喜郑/p
只是,真奇怪,这位故人,洛浔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位。/p
南宫安乐那阵急切到不择言辞的絮叨停止后,静得有些诡异,还有种不上来的微妙。/p
洛浔不知怎么想的,在盯着南宫安乐一会儿后,嘴角上扬,微笑绽放,道:“好久不见,灵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