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低头将调羹里的鸡汤吹得凉些,抬腕送到顾淼嘴边。
这厮对待夏亭霜还不如对一个算命先生上心。
封建迷信这种东西果真要不得要不得。
待我伺候好了顾大少爷吃完饭,我便专心低头吃我还未吃完的饭菜。
反正我心胸坦荡脸皮又厚,也不怕旁人瞧去。
茶余饭后总要聊些坊间见闻。
我便将那日茶馆里听来的有趣事讲了一通,直逗得顾淼父母兄嫂捧腹大笑。
我突然觉得当个说书的也挺好。
我有副业了。
可喜可贺。
这书说完了,便也差不多到了该歇息的时刻,在顾淼父母兄嫂的一致授意下,我便又在顾家留了宿。
反正我也没有话语权。
我这伤口不能再看见来福了,不然可要有我好受的。
我去过顾家客房也无须再让小厮领路了,无非就是在榻上搬个几十本的书,伤口小心点便是。
我伸手刚要推那木门,顾淼便不知从哪里探出身来挡在我面前。
“许焱,夜深了,回房睡吧。”
“我这不是正要回房呢吗,我一介草民不挑,有个地方睡就成。”
“你这伤夜里还是有人照看得好。”
“我平日里睡姿还不错。”
“可是在下需要照料啊。”
顾淼举起双手,表情颇有些惨淡。
“我若是夜里做了噩梦,不免就要伸出手抓些什么,如若再磕了碰了,伤口再……”
“憋说了……”
咬到舌头的痛苦只有我自己知道。
折腾了这么久最终还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但我却不想再睡熟悉的书案了。
腰酸背痛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唉?顾淼什么时候挂了幅字画?
我凑近一看,发现是我上次来时提字的那幅。
“祝,心愿顺遂。”
许焱站在我的背后亲口念了我的题词,琴音入耳,余音绕梁。
“多谢许先生吉言,如今我倒真是万事胜意。”
“顾公子客气了,天色也不早了,还是尽早歇息吧。”
说完我便跑到榻前,背对顾淼迅速宽衣躺在外侧。
“多谢顾公子让床榻给我。”
我怎地能如此机灵!
同那歹徒搏了一夜,沐浴时险些打盹栽进盆里,晚上又为了不让顾淼父母兄嫂过于忧心强撑精神说了段书,这会儿自是累得紧了,一沾枕头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次日午后。
我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入眼便是一个健壮的胸膛。
昨夜顾淼这厮怎么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