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想念,只求想起,哪怕一丁点,有过吗?
可月清尘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君长夜说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此时此刻,他终于开了口,可第一句话却是:
“你把那个道士怎么样了?”
听闻此言,一股突如其来的怒火顿时席卷全身,君长夜向前逼近两步,鼻尖几乎蹭到月清尘的鼻尖,没了面具的遮挡,那副刻骨铭心的熟悉容颜终于近在咫尺。
咫尺天涯。
君长夜曾经有多痴迷月清尘那副淡然清高的神情,现在就有多想毁了他。
于是他道:“我把那道士杀了,尸首斩成三段,扔进万蛇窟里,如今想必已经被啃食殆尽了。怎么样,师尊想替他报仇么?”
君长夜先前一直不肯用“师尊”来称呼月清尘,可事到如今,再这样称呼,反而有一种离伦背德的极致快感。
听君长夜说杀了晚晴,月清尘面色不变,几乎立刻便反驳道:“他对你毫无威胁,你根本不在乎,便绝不会杀他。你我之间的纠葛,不要牵连旁人。”
“你说得对,他怎么样,我确实一点都不在乎,”君长夜再度逼近一步,危险地眯了眯眼,视线凝在月清尘泛着水泽的唇上,定定道:“可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所在乎的究竟是谁。”
下一刻,他猛然伸出手按住月清尘后脑,然后朝着那唇用力吻了下去。
那是个极其激烈又迷乱的吻,唇舌交接间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月清尘哪能想到君长夜会突然近乎噬咬般吻上来,一时不察被他撬开牙关长驱直入,像条小蛇般在口中轻佻又灵活地逗弄起来。
浓浓酒气扑面而来,夹杂着对方身上的麝香气息,顺着二人交缠的舌一并没入月清尘口腔之中,那种暧昧不堪的味道足以引人深深沉沦,可对于月清尘来说,却是让他震动和惊怒至极。
双手被缚动弹不得,越动只会收缩越紧,可月清尘实在被君长夜愈发放肆的举动气到极处,当即便一口咬了下去。
血腥味瞬间在唇舌间弥漫开来,君长夜捂着嘴后退一步,可这种属于战场的味道却更刺激起了他施虐的欲望。
月清尘剧烈喘息几下,显然是气极了,冷声喝道:“孽障!”
君长夜舔掉自唇边蜿蜒而下的鲜血,然后闪电般出手扼住月清尘的脖子,将对方轻易提了起来,赤金眸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叹息道:“不错,师尊,其实从你杀了我父尊那天起,就该想到会有今日。你错就错在顾念着苏羲和,竟没有斩草除根,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用指腹在月清尘光洁的脖颈上摩挲几下,随后举起一直握着的白玉酒杯,捏着月清尘下巴强行灌了下去,丝毫也不顾惜对方的感受。
月清尘不得不将那酒液咽下,却仍有些顺着脖颈流了下来,却显出靡颓的惊人美感,他被呛得咳嗽起来,仰着头喘息道:“这是什么?”
君长夜扔掉空酒杯,语气却和缓下来,他放开月清尘,随后按下旁侧的一处凸起,勾唇答道:“一种能叫你欲/仙欲/死的东西。”
随着他按下按钮,脚下的地面轰然变得透明起来,露出下方香艳淫/乱的情景。月清尘低下头去,却顿时如遭雷击。
下面有几十个分隔开来的小房间,房间里是清一色的正在与低等魔族交/欢的女子,个个披头散发,满面潮红,脸上却无一例外露出欢愉的表情,就像在与自己心中的情郎交好一般。
那些女子个个貌美如花,可伏在她们身上的魔却是丑陋无比,喘着粗气动作激烈,月清尘只看了一眼便觉恶心,他实在不忍再看,却在仰头前一瞬突然瞥到什么,顿时愣住了。
在那些与魔交欢的女子中间,他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人,玫瑰般的面容娇艳无比,竟好像是顾惜沉!
可没等月清尘看清楚,君长夜便再度按下按钮,透明地面立即恢复原状,再看不到下方情景。
月清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君长夜竟会变得如此丧心病狂,向来冷静自持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显见的怒意:
“你对她们做了什么?顾宫主分明是主动降于你们,却为何也在其中?!”
“对她们做了什么?师尊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君长夜冷笑一声,“至于顾宫主,可见师尊还是在乎她,看来她因你而降并非没有道理,不过如今她遭万魔践踏,想必昆梧山再也不会接纳这种女人成为你的道侣。不过他们怎么想倒也无妨,反正你以后,都不会再回昆梧山了。”
听闻此言,月清尘只觉不寒而栗,他紧紧蹙起眉头,终于不得不正视起君长夜话里话外的古怪意图。
难道那么多年困着他不得而出的梦魇,终于要在今日成真了么?
月清尘看着眼前的俊美青年,却觉得对方的轮廓渐渐模糊起来,他开始想要调动仅剩的灵力突破缚仙索的束缚,却非但是徒劳,还渐渐觉得体内像燃了一团火,那火泛起滔天热度,让人情不自禁想要撕扯掉身上紧贴的衣物,将肌肤暴露在外面冰冷的空气里。
这感觉实在来势汹汹,待月清尘反应过来已成燎原之势,连体内仅剩的冰灵气都再救他不得。
君长夜见月清尘冰玉般的面上终于开始泛起潮红,双目也开始有迷离之态,便知柳嫣果然没有骗他,只要先前趁月清尘昏迷之时施下了那秘术,如今只需一杯作为药引的酒,就能叫他再也离不开他。
于是,他上前解下月清尘手腕和脖颈上的帝金扣,将人抱起来靠在怀中,然后向着大殿旁侧大步走去。
他走向的,是卧房的方向。
第128章苦莲心(一)
直到次日正午,君长夜才从那间幽密的房中走出来,他此刻已沐浴完毕,浑身上下都透着神清气爽,像是此前那股阴郁与暴虐已尽数扫空。
有事要回禀的众魔早已在外等候多时,见他缓步走出,顿时纷纷围了上去,却你看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第一个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