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咬着唇,眼角流出了两行泪:”我不要,我不等,你别走,戒指拿回去,求你了。“
轩辕伸手帮他擦眼泪:”重生十字剑已经认你作主,以后你就是它的主人了,替我活下去,守护好人世间。“
沈默哭着说:“我不会答应你的,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守护的吗?”
“如果我连相信你的勇气都没有,那我还有什么资格说我爱你。”
“帝君……”他哭得更加厉害了,努力挣扎,身体还是动不了。
轩辕继续帮他擦眼泪,问:“小默,愿意等我回来吗?”
沈默看着他,情绪平复了一些,声音已经哭哑了:“我愿意等,等多久都可以,我会一直给你留灯。”
轩辕摸着他的头:“好,我不会让你等久的。”
他俯身,吻了他的唇。
随后,轩辕施法,让沈默睡着,摇身一变,变成了沈默的样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严非还没从悲伤中抽离出来,眼前的画面就变成了屋外院子。
一个银发男子站在门前,背着一把古琴,挎着一个药箱,拿着一盏油灯,旁边站着一只狗,左手中指的绿宝石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正是沈默。
他没有穿自己的黑衣,穿的是轩辕的白衣,显得有些宽松。
在门前跪下,低头虔诚地吻了戒指,三拜之后,离开了天接水。
随后,严非的周围突然暗了下来,一张张连接着的胶片飞向他,绕着他不停地转,像走马灯一样,胶片里的,每一个人物都是沈默,有古代长袍的,有民国长衫的、有现代军装的……
但每一个场景都是沈默在低头写信。
每当有胶片转到严非的眼前,就会停下来,将画面切到沈默所写的信。
“这个世界是你的遗嘱,我会拿起你的剑,独自一人,走在漫长无尽头的荆棘路上,带着满心的期许,欣赏日出日落,月起月没,累了就抬头看看星空,每一颗星星都是你对我笑的模样,赶走了我的疲倦。”
“即便前路黑暗无穷无际,我从来没想过放弃,只盼着,某一日我们相遇了,我能骄傲地站在你面前,自豪地跟你说,看,我兑现了对你的承诺,守护好你最喜爱的世间。”
都是写给轩辕的……情书吗?
看到第二封后,画面出现了花屏,一阵天旋地转,严非被一股力量拉走。
被转移到了轩辕的书房,不,他看见沈默穿着白衬衫,坐在书桌前写信,这是沈默的鬼造房,
是梦醒了吗?
不对。
那盏油灯还在,现实中是被他打碎了的。
现在又是什么时候?
沈默放下笔,把信纸装进信封,放在书架上。
严非走到一排排的书信前,随手抽出一封,打开看看。
“纵有十分好月,不照人圆。有些人只适合藏在心里,不能说不能想也不能忘。”
他把信装好,放回原位,又拆了四封,每张信纸上都会有几滴晕开的水渍。
是……眼泪吗?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恨鬼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
“我的心中藏着某些不愿意摒弃的东西,拼死拼活也要把它留下,即使这个东西使我痛苦得要死。”
“我就像古老的凯尔特传说中的荆棘鸟,只要是为了心爱之人,即便呕出血淋淋的心脏,也从来不计算任何的代价,我所要做的,就是忍受挖心掏肺的痛苦煎熬,并且时时刻刻告诉自己,这非常值得。”
这时,油灯突然向上发出一道光,严非看去,是一个正方形的白屏,屏幕里是一个笑得很开心的男婴,背景是医院,护士把婴儿抱给一对满面洋溢幸福的男女。
正是严非的父母。
沈默激动地站起来,眼睛泛红,含泪地看着屏幕里的严非,喃喃:“我终于等到你了,帝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