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一心虚,登时脸色刷白,脱口问道:“你知道是我救了你?”他可是背后突然袭击,打晕了秦长落。
随即他反应到,应该是公申赋云告诉秦长落,自己救他回来的。所以他们一定是认为郎华子伤了人。
他不断自我暗示,努力调整表情,微笑着佯装关心:“哪有心思吃兔子,紧着救你性命呢。”
秦长落笑的随和,“不过是一片龙鳞,我一早就猜到了,赋云哥哥不会小气,会给你的。”他从怀里掏出来从客栈里拔下来的龙鳞,塞进轻一手里,语调忧心忡忡,“之前我跟赋云哥哥要的龙鳞被郎华子拿走了吧。那你的病就用这一片治吧。”
风过,夹着初秋的暑热。可公申赋云心间却感觉到了一丝凉,他果然是故意拔我的龙鳞,为的就是给轻一?
不撕破脸的提点他一番?
秦长落,你好复杂。
龙琢磨,他在两人那样激烈缠绵的情况之下,还能留个心思想着拿捏轻一?
细思极恐啊…
我是不是可以考虑换个人作伴?他手指绕着,犯嘀咕。这人,心思很深的样子…
轻一目光闪烁,对于重伤秦长落,他也是内疚过的。可相比较以后没有人束缚的日子,牺牲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又算什么?他只是没想到,空风得了龙鳞,还要灭他口。
接过龙鳞,他告诉自己,从这一刻起,必须把秦长落哄好了,就能得到公申赋云的庇佑。
这才两天不见二人,称呼上就从恩人变成了哥哥。其宠溺程度,可见一斑。
他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刚要感激秦长落,就听的对方贴上耳边,道了一句:“我常年与野兽周旋,听力甚是敏锐,也能熟记每种动物行走的声响。自然,那天我蹲堵野兔之时。我知道,我身后来人是你。”
轻一惊。
后边的话也无需多言。
他当时对轻一没有戒备心,以为对方是过来一起猎兽,或者来催促自己的。不然以他常年活在随时会被野兽吃掉的环境里,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他提前预警。脚步声,是他熟悉的,他全然不会防备。
却不想,随之而来的是重击。
轻一喉咙卡住,神色惊慌,又快速看了一眼公申赋云,死定了!
大步后退,思索自己是跑,还是求饶。
“轻一,你脸色很差,又出了汗,是不是“隐疾”发作了?快回禅房休息吧,我和赋云哥哥,去蒲一道观。”秦长落却笑吟吟的拉着公申赋云出了知无观。
愣在两人身后的轻一,摸了摸沿着下巴滴落的冷汗,异常不解:明知道是我把你弄个半死不活,却不打算杀了我?
在玩什么把戏?
他不相信这世上有这样的傻子,他觉得秦长落一定会有残忍手段等着自己。
心脏跳的很不均匀,没想到这个顺从听话,偶尔说两句回嘴之语的小花猫,竟然是一头隐藏极深的恶虎。
不行,必须离开这里!不可能指望公申赋云帮自己抵挡郎华子,说不准,他们还会把自己推出去送死。
他匆匆在密室里拿够了金子,准备逃。却发现空荡荡的前路,他闯不过去,硬生生像是撞在一堵墙上。
完了,他肩头包袱滑落,金子撒了一地。
沮丧至极。
他虽不会仙法,可他认识,眼前看不见的墙,是结界。
等死吧,他狠狠的踩着金子,不甘极了。
去蒲一观的路上,秦长落心情很是不错,沿路采撷野花野果,笑的如同不受任何污垢沾染的莲花。
公申赋云喜欢他这样的美好,宛若初生婴孩,透着对万物的好奇,发自内心的最真的笑意。
可他也委实看不透,这个如此纯粹纯情之人,到底,还有一个什么阴暗面,是自己不知道的。他大概能猜到轻一突然吓到腿软的转变,是秦长落告诉他了,那差点致死的一身伤,是怎么来的。
“长落…”
“赋云哥哥,你答应过我的,不会离开我。”
情魂竹的功效,发挥的淋漓尽致。
秦长落感受到了一丝不安,感受到了身边人的一些不刻意的疏远。
公申赋云看着他,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