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进来一个头发花白、身材瘦高的老者。老者看起来不怎么样,一双大眼十分深邃,看人看物仿佛很仔细。只看这双眼睛,刘病愈觉得对方应该不是普通人。/p
“老朽吕德升见过将军。”/p
“老先生不必多礼,快快请坐。”/p
几女互看一眼,三下五除二,将桌上的东西收拾起来。谁也没舍得离开,坐到桌前看着这个突然来访的老者。/p
吕德升打量一会刘病愈,三个美女他一眼而过,一开口就是大赞:/p
“老朽第一次听到将军之名,还是在三年前。以前只觉得将军是位少年才俊、文坛奇才。没想到将军在军事上的才能,远胜于诗词文章。在牛头山大败金兵、智取临邑,在沂州几战,打出如此惊人的成绩。将军之能,绝不在白起、韩信之下。”/p
刘病愈脸有点发烫,论结果他可能不在白起韩信之下,但使的全是阴招。真要叫他带着一帮没训练多久的山贼,和数量相当的金兵硬拼,可能早就挂了。/p
“老先生谬赞,我的才能怎敢与白起、韩信两位先贤比较?说实话,一直打下来,我都是用计。在有些人看来,这种打法上不得台面,为人所讥。”/p
陈惜春范晴没这种认为,很想出声为刘病愈辩解。范如玉见刘病愈的眼神扫来,很认可点头。虽未开口,意思他已经懂了。/p
“兵者诡道也,用兵之道在于千变万化、出其不意。有那种想法之人,根本不配言兵。”吕德升毫不在意:/p
“那也是没办法之事,金兵实力太强,将军带领的,全是些没接受过正规训练的绿林好汉。仓乡的绿林好汉就多,与金兵对战,也并未占得什么便宜。听闻将军极为爱惜部下,将大家的性命看得最重,这更是难得。一昧硬拼,只会徒伤众将士的性命。”/p
这些话陈惜春两女很爱听,点头附合。刘病愈见范如玉没有捧场,问对方:/p
“如玉不赞同老先生之言?”/p
刘病愈就坐在范如玉旁边,范如玉差点没忍住,又要一巴掌给刘病愈扇过去,没出声。吕德升问:/p
“这位是?”/p
“她叫范如玉,是我的未婚妻,”刘病愈介绍得十分正大光明:/p
“她叫范晴,是范大人之女。这位也是我的夫人,叫陈惜春。”/p
“见过吕老先生,”陈惜春和范晴与吕德升见过礼,满脸通红的范如玉瞪了刘病愈一眼,起身向吕德升见礼。/p
“范如玉见过吕先生。”/p
见对方默认,刘病愈小小得意一把。以为吕德升要将话转入正题,没想到对方还未赞完:/p
“将军破城后的处理方式,也让人万分佩服。能不以钱财为重,只收监敌方官员、抄其家,连那些金国大户也不曾动。现在外面无论金人宋人,对将军都很敬重。我大宋有将军这样的人,何愁不能收复中原、恢复仁宗盛治?”/p
刘病愈听到的赞扬虽多,从未听到如此连番称赞,听得他又爽又尴尬,轻咳几声说:/p
“人是众灵之首,世上什么东西最珍贵?当然是性命。无论宋人金人,任何地方的人都只有一条命,岂敢乱糟蹋了?有朝一日我若能带兵来收复中原,无论哪国之民皆会容纳。将万国之民包容于大宋,比什么万国来朝更好。”/p
“将军大志,老朽万分佩服。”吕德升起身向刘病愈重新见过礼,终于说出来意:/p
“老朽一家世代中原人,虽有改朝换代,始终是华夏子孙。世代经商,薄有些家产。这次老朽恰好在临沂,碰上将军这样的人,不能不尽自己一点力。愿献两千两黄金、两万两银票、六万两白银。为将军招兵买马、平安南归尽一份绵薄之力。”/p
四人呆住了,并不是因为吕德升说完就走出去,想来对方还不至于开这种国际玩笑。他们万万没想到,吕德升是来扶贫的。/p
现在黄金与白银的兑换率,至少是十倍。并且多数人都喜欢金,十倍还不一定换得到。/p
银票是一种纸币,在大宋有些地方也叫交子。这东西也比较可靠,一般在大城市都有钱银庄,面值一百两的银票,可以兑换至少九十五两银子。加起来,吕德升刚好捐助十万两银子。比占领临沂州城得到的还多。大家对望一眼,刘病愈说:/p
“我们出去看看。”/p
刘病愈不能像大爷似的坐着不动,走出小楼,见一个身体壮实的中年男子,带着七辆马车来到楼前。吕德升说:/p
“东西不多,只是有些沉。将军,我们要不要将这些东西搬进里?”/p
“有劳大家了,”刘病愈没有给钱过不去,给大家一礼:/p
“多谢吕老,吕老如此大恩,刘病愈永不敢忘。它日若能收复中原,定为吕老一家皇上请恩,让吕老的事迹,能为天下所知。”/p
吕德升笑道:“只要能收复中原,老朽余愿足矣。说实话,老朽选择晚上来,也是怕被他人所知。毕竟现在这里还在金国手里,传出去对我吕家不利。将军的心意,老朽心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