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伯回来,看到顾淮笙这样被吓了一跳,慌忙跑过去把人扶住:“笙少爷,您,您这是怎么了?哪儿难受啊?”
顾淮笙牙齿咬得咯咯响,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元伯,扶,扶我进屋躺回,我……我胃疼的厉害!”
元伯连连应是,可顾淮笙这样,他根本就扶不动,人都搀不起来,急的扭头就喊:“果壳儿!果壳儿!”
“来了来了!”果壳儿闻声应着就跑了进来,刚要问什么事,就被顾淮笙那模样给吓到了:“少,少爷您……”
“去把大夫请来,快!”元伯喊完才想起来自己搀不动,又改口:“等一下!过来搭手,把笙少爷扶进屋先!”
果壳儿都跑到院门口了,听到这话又跑了回去,搀着顾淮笙另一边胳膊,跟元伯一起使劲将人给扶了起来。
“少爷,少爷您忍着点。”果壳儿眼看着顾淮笙痛得嘴唇都咬破了,急的一脑门儿汗,可光着急没用,便是两人搭手把人扶起来,顾淮笙站不住,他俩也把人弄不走,没有办法,他当即蹲到顾淮笙面前:“元伯你把少爷扶我背上,我背他进去,你再帮我搀着点。”
“你行吗?”元伯看着果壳儿那比顾淮笙还哎半个头的身板,很是没底。
“行不行试试么!”果壳儿催促道:“你老倒是快搭手啊!”
听他这么说,元伯便没再多说,将顾淮笙搀着俯趴到果壳儿背上。所幸果壳儿身板小,力气倒是不小,虽然有些吃力吧,有元伯帮忙托着,好歹是一摇三晃地将人给背进了屋。
把顾淮笙放到床上后,果壳儿片刻没停留,抹着汗就冲出了门,急吼吼去医馆请大夫。
元伯留下照看顾淮笙,见他痛的蜷缩成一团,赶紧去让人备了壶热茶来,倒了小半杯,给顾淮笙喂了下去。
“笙少爷,好受些没?”元伯担忧的眉头都快打结了,在这节骨眼上犯病,可真是要命了。
可就算是这样,顾淮笙还惦记着正事:“淮阳……淮阳那边……”
“哎哟我的笙少爷啊,你这都这样了还操着心呢?”元伯看着三兄弟长大,在府里资历老,能当得半个长辈,平日里他是不敢这种语气对主子说话的,可今儿心疼的实在是忍不住了:“阳少爷他好好的,也不傻,该怎么做他自有分寸,您就别瞎操心了,自个儿身子要紧啊!瞧瞧这一天天连轴忙的,午膳不吃,现在吃苦头了吧?这接下来还有一堆事儿等着您主持大局呢,您这要是倒下了,可怎么是好?”
顾淮笙摆了摆手:“我没事……元伯你别担心,我,就是饿的,一会儿吃些东西就好了。”
可真等饭菜送来,他却吃下去没几口,就痛得食不下咽,可把元伯给急坏了,偏偏这大夫还老半天都不见来。
“这大夫怎么还不来?”元伯看看疼得话都说不出来的顾淮笙,急得直跺脚。
第94章远方来信
顾淮笙生病的事情,原本没人想过通知顾淮阳,可事情就是这么巧,居然在医院让他撞见了。问清始末给又气又急的啊,二话不说,拎了磨磨唧唧的大夫就直往家里赶,看到顾淮笙疼成那样,一句活该到了嘴边,又硬是咽了回去,脸色却阴沉的厉害。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明知道他身子不好,还由着他糟蹋,你们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顾淮阳这一发飙,在场下人扑通全跪在了地上,就连元伯果壳儿都无一例外。
而这些人里,元伯跟果壳儿是最自责的,元伯还好,果壳儿情绪兜不住,嘴一瘪,眼睛就红了。
“奴才,奴才没有照顾好少爷……”
顾淮阳理都没理,果壳儿话没说完,他就拉着大夫到了床前,让大夫赶紧给治。
这一路被拽地心有余悸,大夫哪敢磨蹭,将药箱放下,打开来就拿了支瓷瓶出来,拔塞倒出两粒褐色丸子,给顾淮笙喂了进去。
“他这样,不能吃太硬的饭食,让人给熬点粥送过来,待会儿疼止住了再吃。”大夫喂完药又开始按穴推拿:“这都是给饿的,药治标不治本,还是得吃东西进去才行,俗话说的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便是再忙,也不能空腹不食不是?”
“听到了吧?”顾淮阳扭头就瞪顾淮笙:“你就折腾吧,还想跟烎王长长久久呢,我看你这是在糟命,你这哪是想跟他长久,你是想糟死自己让他守寡才对,烎王他倒了血霉才摊上你这种不拿自个儿命当命的,完了你翘他当鳏夫,冤不冤啊他?”
这话骂的,大夫手抖险些按偏了穴位的位置。原本战战兢兢的众人也是一脸无语,果壳儿还不满的抬头瞪了顾淮阳一眼,被元伯警告一瞥,才转回头去。
倒是顾淮笙被逗乐了,喘了两口粗气:“放心吧,死不了。”
“看你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还能笑呢!”顾淮阳翻了个白眼,他也就是嘴硬,实际上顾淮笙能笑出来,他反而松了口气。
顾淮笙这会儿,的确是好一点了,任由大夫推拿着,他闭了闭眼看向顾淮阳:“这个时候,你回来做什么?”
“这里是我家,我不该回来么?”顾淮阳懂顾淮笙的意思,正是因为懂,所以才生气:“二哥你是不是忘了,我也姓顾!顾家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没权利帮我做决定!”
两兄弟这暗语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兄弟阋墙呢!
旁人不知道,反正大夫就是这么以为的。不过心里又不免疑惑,既然兄弟阋墙,那病死不是更好,何必装出一副很着急的样子?嗐,这大户人家的弯弯绕,凡人不懂。
顾淮笙将大夫的反应看在眼里,要说的话便含在嘴里咽了回去,不过眼下也不是说那些的时候。等大夫开完方子离开,顾淮笙随即便一干人等遣了出去,将顾淮阳和元伯留了下来。
“淮阳……”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顾淮笙才一开口,顾淮阳就打断了他:“你知道我为何当年会离家出走,你也知道我为何这时候回来,所以二哥,我不会走的,我也好,大哥也好,赵越,以及当年父亲之死,都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所以,别什么都想着面面俱到自己扛,晚上烎王府那边,咱们也别掺和,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这事顾我们顾家必须做到置身事外,否则事情败露,第一个栽的,就是咱们。”
“你都安排好了?”顾淮阳说了那么多,顾淮笙都反应平静,唯独这句,让他浑然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