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烈酒滚入喉头。
沈却云身上的血脉怕是不简单。起初只是觉着他体温很低,待在他身边十分舒爽,声音也能缓解他的头痛症状。现在才发现不简单,他们二人之族类,怕是早有自古以来的联系。
“想什么呢。”
身旁风声一动,藕衣的裴惜抢过酒壶。她腰间别着一把纤长的剑。
“啧,”灌一口烈酒,裴惜抹抹嘴唇,“这酒不错。”
卓山玉问:“夏朝那边怎么样了?”
“夏朝,”裴惜一笑,“卫景山那个狗东西被我打了一顿,太医署那堆人被他连夜叫进宫去。”
堂堂大夏朝大皇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在她口中,竟是这样一个狼狈模样。
裴惜:“不过他也算是得偿所愿了。皇帝被他毒成傻子,二皇子早夭,三皇子前不久被杀,整个夏朝只余他一个皇族血脉。”
“我今日打得了他,来日说不定便要被他亲手灭杀了。”
卓山玉面色微变:“师傅——”
“嘘。”裴惜止住他未说的话,“卫景山此人,所图甚大。夏朝不会仅仅满足于一个小小的中域,当年奉波湖一役后,武帝便毫不掩饰吞灭五洲的意图,当时若不是有孔师牵制……”
卓山玉道:“孔师虽死,书院长存。何况武帝也已逝世。”
但是一切还没结束。
酒意上涌,裴惜缓缓闭上眼睛。
她喃喃:“但是他们朝西洲伸手了,罪该万死,夏朝不能留了。”
“自你我断绝师徒之谊后,宗门对我的监视总算少了不少,”睁开眼,裴惜还回酒壶,“我尚也不能置身事外,你也不能。”
“红尘剑还是早日传给你的徒弟吧,免得……”
免得你我身死后,连累到旁人。
最后一句话被夜风吹散,身旁喝酒之人业已离去。
卓山玉没了喝酒的兴致,转身下去。
他今夜原是要去找沈却云谈些事情,只是没想到沈却云也有事情。他将视线放到书院外的柳如巷内,事情原来与青衣楼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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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楼内。
灰衣男子的尸体被沈却云随意仍在地上,他刚刚用灵力搜魂,损耗不小,收获却也颇丰。
逢青扶着他坐下。
沈却云:“我叫你做的事如何了?”
“幸不辱命。”逢青道,“属下已用傀儡将三皇子一事栽赃到卓山玉身上,只是后来夏朝太子使毒杀了傀儡,没能继续探听消息。”
夏朝,暗门,西洲。
沈却云笑了:“我平生最讨厌遮遮掩掩云里雾里,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惊天秘密。”
他转头又问:“最近几日,消息收集得怎么样了?”
逢青回道:“北洲上清派独大,东洲小门派林立,南洲则为世家混战。北、东、南三洲虽互有嫌隙,对夏朝却是一致打压的态度。”
“四年前夏朝太子下毒,致使皇帝痴傻,太子虽未即位,却已是明面上的掌权者。二皇子早夭,三皇子已死,还有一个不为人所知的四皇子。”
听到此处,沈却云来了兴致:“四皇子?”
逢青道:“暗门是夏朝皇族特设的机构,里面不少能人异士,四皇子出生后被送入暗门修炼,具体原因未知。”
被送入暗门的四皇子……
沈却云摩挲下巴,那个被卓山玉一剑杀了的黑衣男子?
“那上清派呢?”
逢青:“上清派是剑修大宗,掌门柳至,修为未知,其女柳月芙。宗内分山河、日月两派剑法,裴惜便为山河剑主,日月剑主余嘉闭关。剑尊卓山玉,原为裴惜之徒,十八年前春风关一役后,二人断绝师徒关系,原因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