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嫂冷静内敛,聪明过人,演起戏来更是惟妙惟肖,连二皇兄都瞒过去了,小弟心里不知道有多佩服。如果不是小弟无意中看见了二皇嫂您另外的一面,只怕在流言盛传下,也会对您看走了眼。”
那天他果然在那棵古树之上……宋骅影无力地叹了口气。
“只是小弟不明白,为何二皇嫂可以神色如常地跟小弟闲谈,但是在二皇兄面前却非要装作一副凶悍泼辣的模样?”
他实在想不明白,二皇兄美名远扬,不仅是万人景仰的宁王殿下,也是俊逸如斯的翩翩公子,更是手握重兵的白衣儒将,女人无不对他趋之若鹜,为何眼前这个女人却唯恐避之不及?宁愿装腔作势扮恶人,也不要以真面目待他?
宋骅影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抬头看向窗外,只见天色阴沉,白雪纷飞,一片一片地落到地面上。
“三殿下爱听真话还是假话?”宋骅影目光炯炯,异常认真地看着他。凭着她与杨宇辰的两次接触,她几乎可以肯定,杨宇辰虽然一脸坏坏的邪笑,有时候娇纵妄为了些,但是难得的是他有一颗赤子之心,为人率性豪爽,只要以诚相待,想必他也会遵守承诺。
“真话。”杨宇辰毫不犹豫地回答,丹凤眼认真地看着她。
“三殿下可曾听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宋骅影见杨宇辰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由苦笑道,“三殿下从小生活在宫中,自然是不会理解了。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一个很美的承诺。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期许的也不过是这七个字,但是三殿下您是知道的,自从嫁入宁王府的那一刻开始,我和宁王便不止一双人了,更何况……宁王的一双人,指的并不是我。”
杨宇辰静静地听着她说话,她的声音很轻,很柔,沙哑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待他听到“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七个字的时候,心忽然动了一下……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一天是二皇兄母妃的忌日,当时也是白雪纷飞的日子。自己和二皇兄喝得酩酊大醉,互相问起将来的时候,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二皇兄说,“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如果不是父皇硬塞一个原纪香在他们之间,他们之间是否就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局面?
以他看来,二皇兄对那个原侧妃也并不怎么上心。如果是他真正在意的人,他又岂会对她的受辱不管不顾?他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对那原纪香任意妄为。
“二皇嫂又为何如此确定二皇兄心里的一双人指的不是你?又如何确定二皇兄心里的一双人指的就是那个女人?”
“不是她难道还是我不成?”宋骅影苦笑地看着他,“刚刚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宁王为了她不惜朝我动手。”
“那是因为二皇嫂一直在欺负二皇兄。”
“欺负他?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个吧?”
“二哥性情温和,无缘无故怎么会动手?而且那一巴掌不是二皇嫂您自找的吗?”
宋骅影低头想想,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只是如果那一巴掌真的打到二皇嫂的脸上,只怕二皇嫂和二皇兄之间还真的是没可能了。所以小弟才会不惜得罪太子妃的亲妹妹而出手阻止。”
“看来三殿下对我与宁王的关系还有所期待?”
“最期待你们的难道不是父皇吗?”
老狐狸竟然将自己与他的协议告诉了杨宇辰?他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宋骅影眉心紧蹙。
“如若不是亲眼见到二皇嫂的真面目,如若不是父皇亲口告诉我你与他之间的约定,我也会如二皇兄所认定的那般,以为父皇不喜欢他,所以故意塞给他一个恶名昭彰的凶悍女人。”杨宇辰极其认真地看着她,目光凝重。
“父皇不喜欢他?”世间不是传言他深得老狐狸器重吗?
“只是二皇兄自欺欺人的以为父皇不喜欢他而已。如果父皇不喜欢他,又怎么会费尽心机,要二皇嫂入宁王府呢?”父皇将他们之间的协议告诉自己,为的便是要他来做说客。
宋骅影有些不解地看着杨宇辰。
“二皇嫂可能有所不知,不过你应该有听说过父皇和母后夫妻恩爱的传言吧?父皇认为,只有母后才有资格孕育他的子嗣。所以在这个皇宫中,我们兄弟姐妹五个,全部是母后所出,而二皇兄,却是那唯一的一个污点。”
“况二皇兄的母妃早逝,所以二皇兄便由母后亲自抚养。母后虽然一视同仁,但是她自己也有这么多孩子,而且作为六宫之首,后宫的事情多不胜数,根本找顾不过来,再加上父皇对二皇兄也不好,所以二皇兄从小就是最被忽略的那一个。”
“在小弟的印象中,二皇兄一直很努力。努力念书,努力习武,努力学所有他还不会的东西。他的功课,学识,兵法……一直是我们几个兄弟姐妹当中最好的,甚至笑容,也是我们当中最温和的。当初年仅十岁的小男孩在两年之内每天仅睡两个时辰,背完了翰林书院的全部藏书;当初为了琴技超人,他十天磨破一把琴,十指断裂,鲜血淋漓,却不皱一下眉头……他要证明给所有人看,即使他不是皇后所出,他也可以很强,甚至比我们这些皇后所出的孩子还要强。”
“他做到了,所以父皇开始考验他。让他冒名参加科举,结果他便做了状元;让他去军中磨砺,结果他成了闻名天下的白衣儒将;让他周游列国,结果四海升平,附国归顺。他通过了父皇所有的测试,但是最后,父皇竟然将你指给了他。”
“二皇兄虽然表面是斯文儒雅,但是内心却是极敏感的。传言二皇嫂丑陋不堪,凶悍泼辣,没人敢娶,但是父皇竟然将这样的一个人指给他,还非娶不可,甚至拿他母妃生前所居住的丹阳殿做要挟。以正常人的思维来说,谁不觉得这是一种侮辱?更何况是一心想向父皇证明自己的二皇兄,他的心里会有多委屈?当满朝文武面上恭贺心里嘲弄的时候,你要二皇兄怎么想?”
“当二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