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谢着接过先走到那具女尸面前,她大概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眼睛还是睁着的,只是瞳孔中的色泽早已散去,面部表情看起来有些狰狞,应该是死前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温凉一边想一边戴上消毒手套开始验尸。
初步的鉴定后,温凉抬头对李靖生说到:“死者的手臂,左后颈,还有腹部都有刀伤,但是致命伤是左后颈的这一处刀伤,深三厘米。根据伤口的厚度看,应该是同一把刀伤,但是左后颈这一块刀伤是由下而上倾斜导致。死者的胳膊膝盖均有淤青,根据血液黏度、肝温和尸斑,我判定死者应该死了接近六七个小时,可是因为室内空调的温度是二十六摄氏度,所以死者真正的死亡时间估计是十一个小时前,也就是早上八点到九点这段时间。”
李靖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有别的发现么?”
“身上没有其他伤口,也没有中毒现象,具体还得回到法证事务所做进一步的解剖。”
李靖生‘恩’了一声,示意温凉去化验卧室门口的那具男尸。
温凉走过去,相比那个女人,这个男人的表情没有那么恐怖。他的头部似乎被重物砸过,血液顺着头部流满了半边的脸庞。温凉轻轻拨开他的眼皮,仔细观察后,又仔细探了探他的脉搏,没有脉搏,也没有心跳,有些欣喜地说到:“他可能没死。”
一旁的傅兴快步走过来神情质疑:“我刚才发现他已经没了心跳,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人死了血会凝结,可是他的血液黏度却没有那么浓,而且人死后角膜会失去水分,眼球也会便浑浊,而他的却有些澄清,所以他可能只是暂时性休克。”
听到温凉这么分析,一旁的邓柯很快拨打了120,又赞许地对温凉说道:“真是多亏你这么仔细地检查,要不然我们又少了一个证人。”
温凉笑了笑,又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李靖生,只见他正打量着自己,表情莫不可测,平时疏离的眼神更是笼罩着一层幽幽的光泽。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温凉发现他竟然死死地盯着自己脖间那条大红的围巾,江子夔送她的那条,此时在满屋严肃的黑色下,喜庆得确实有些引人注目。
只是短短的注视,李靖生很快便移开了眼光,沉着嗓子问一旁的张目:“怎么样了?”
“杀死死者的刀已经在厕所找到,我们会带回所里化验,另外在地板上我还发现了另外一个脚印,长约25。7乘以6。876,这个人的身高大约在一米七六左右。除了这个脚印并没有发现其他这个人留下的指纹。”
李靖生点了点头转身向门口走去,报案的房东太太还在瑟瑟发抖中。
“你是怎么发现这两具尸体的?”
“我——我是来收房租的。每个月的20号我都会来收房租,今天我晚上过来的时候,没人应门,
我觉得有些不对,开门一看,就发现他们已经死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不对?”李靖生眯着眼睛继续问。
“昨天我给他们打过电话说我今天会来,他们不可能这个时候不在家,就算不在的话也会告诉我的。”
“你是给谁打得电话?”
“周易封。”
房东太太看着李靖生一脸凝重的表情,忍不住问道:“这个会不会上电视?”
李靖生剑眉一挑,指了指站在温凉身边的邓柯:“你问那个警官,我不知道。”
正和温凉交流的邓柯听见李靖生冷冷地说到自己的名字警觉地看向他,就看见那个一脸忧虑的房东太太走过来:“这位警官,我想问一问这个会不会上电视?”
邓柯看了一眼李靖生,满脸冷漠的表情,把这种简单的问题推给他邓柯心里微微不悦,嘴上却耐心的解释:“这已经属于刑事案件,应该会上。”
“那怎么办,我这房子以后谁还敢租?”
温凉也是无语,所有的人都忧心忡忡的,而她却还在担心这房子以后能不能租出去,也许这才是商人的本j□j。正想说两句,楼下便传来救护车的声音,半分钟后就上来了几个医生把叫周易封的男人抬了下去。
温凉心里祈祷着希望这惟一一个证人可以活下来,又在房间转了一圈看能不能发现其他证据。绕到沙发的后方,温凉发现满地都是碎的玻璃渣,还有一枝枝百合洒了一地,突然在一块玻璃上发现了一摊暗红色的血迹,立刻让傅兴取证带回去化验。
一个多小时后,现场基本已经做了详细的取证,李靖生这才带着一行人回去。邓柯暂时留下来保护现场又问了隔壁住户的一些情况。
因为仪器比较多,所里派的车已经坐满,张目开得是自己的车,温凉只好坐上李靖生的车。
上车后他体贴地打开暖气,神经紧绷着的温凉顿时放松了不少,漆黑的疲劳在眼皮后慢慢堆积,
一股困意朝她袭来。控制不住打了个哈欠,李靖生看了她一眼柔声问:“很累?”
“没有。”温凉摇头,又好奇地问他:“你知道了吗?”
李靖生转过头看着他,漆黑的眼睛如群星闪耀,沉了一晚的面庞终于有些放松:“我哪有那么厉害。”
温凉忽然想到前不久自己说过‘他其实没有那么厉害’,现在又听他这么说自己,脸微微的红了起来,好在车内光线很暗,彼此看不清楚。
“那你发现了什么吗?”温凉不死心。
“明天再说。”
温凉识相地闭嘴,靠头打起盹来。他的车技也非常好,匀速平稳地在车流中前进,因为中午没睡觉,温凉终于抵不过疲劳,无知无识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温凉才沉沉地醒来,却发现车已经停在了楼下,再看李靖生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温凉摸了摸嘴角,不好意思地说到:“到了多久了,怎么不喊醒我?”
“刚到不久。”李靖生愉悦地笑了起来,看她睡觉的样子真是可爱,小嘴微微张着,毫无芥蒂。他真希望她没这么快就醒来,虽然现在两人天天在一起上班,他却不能常像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她。
“那我先上去了,你开车小心。”李靖生笑着抚摸了一下温凉的头,给她打开了车门。温凉的心一下子又剧烈地跳了起来,下了车站在路边看着李靖生的车滑进车河直到消失不见,这才突然疑惑,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里的。
不知道为什么,温凉的心突然有一种知足的感觉,又有些酸酸涩涩的。
一阵冷风吹了过来,温凉拢紧了衣服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