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追捕者吗
我退到后方的树荫下,提高警觉。
在沙滩的尽处,一抹纤细的雪白身影拐着走,步伐不稳,如随风摆柳,似是快失去重心。凛冽的寒风吹乱了你的发,长发盖过了大半张脸庞。
随着你的身影渐近,我专注地观察你。
你身上穿的是一件及膝的雪白小睡裙。
一双大眼睛虽添上了水雾,但也不掩盖不了眸子中的灵气,小巧的鼻尖下是泛着粉色的柔软唇瓣,以及那粉粉嫩嫩的肌肤,你活像个洋娃娃般。
你不像是追捕者。
我顿时撤下心防,安下心来。
你拐着走到树前,撩起裙摆,靠着树干而坐。
裙子伏在幼沙上,冷风游走过裙摆底下的蕾丝花边,泛起微微的波浪,形成一幅美丽的图画。那双颤栗着的小手,战战兢兢地拉起裙摆,露出两条雪白的小腿,双膝有着明显的红色伤痕。
鲜艳的红色y体溢出,滑落到沙上。
你蜷曲着身子,短小的手臂抱住双腿,把头埋进臂膀内。
未几,如蚊子般小的泣声随着冷风吹遍了整个沙滩。
很吵耳。
这儿是我先到达的,为何我需忍受你的噪音
抽泣声断断续续,你干咳两声后又再喘着气哭。
难不成你无法呼吸
管你什么的。
总之,你就是破坏了我的好心情,也打扰了我的兴致。
越看你的模样就越惹人厌。
一点小事就哭成这副模样。
恕我无法容纳你。
你一定要远离我的「听觉」范围。
我伫立起来,走近你,伸手轻拍你的肩。
这么柔弱的双肩,彷佛用力点便能弄断。
不知是寒冷,或是伤口发疼的关系,促使你不停颤栗。你回首,泪眼迎视我,泛着水雾的灵目里带着浓浓的恐惧意味,这次你抖动得更甚。
多奇怪的脸。
瞧见这张哭花了的娃娃脸,我不自禁地以指腹拭去了冒出来的泪水。水汪汪的黑瞳中映出我的影像,黑发下配上一双冷漠的血色眸子…
彷如恶魔一样的眼睛,任谁瞧见都会感到害怕。
难怪你会害怕…
嘿嘿,无论眸色是黑是红,我从不介意。不对吗
为何现时心底却泛起一股厌恶感
连我都变得可笑吗
我抿紧薄唇,轻松利落地抱起你。
你很轻,如羽毛般轻盈。撩着臂膀的柔软发丝散发着淡淡的花香,清香扑鼻,我垂下头,嗅着那好闻的香气。
没猜错的话,这是熏衣草的香味。
从方才开始,你便朝我摆着一张惊慌的嘴脸,只敢张开一双杏目瞅着我,连大气都不敢透一口,身子还要不停地颤抖。
忽尔,你面色一白,将脑袋瓜子塞进我的x膛,提起细小的双臂紧紧圈住了我的颈项。我愣了一下,盯着你的头颅一会,才明了你的异举。
你怕我,但更怕被抱起的高度。
嘴角爬上了罕见的笑容,注视着你的目光转柔。
你的举止真有趣。
离沙滩不远处,放置了一张张石板长椅子,我走去较近的椅子,把你轻放于此。不过,你不如预期般放开两手,一双幼小的手臂仍紧紧扣住我的轻项。我蹲下来,与你平视。我凑近你的脸,朝你的脸吹了一口热气,压低声线问:「还想我抱住你么」
你顿了顿,一双骨碌碌的俏目迎上我的眼,清澈的眸子里诉说着「不明白」三个大字。
我噙笑,你还未消化我的话。
蓦地,你像见鬼般惊恐,火速松开了双手,解开对我的禁制。
你垂眸,把头压得低低的,然后抓紧裙摆,收拢十指,活像一只跌进困境的无助小猫。
瞧见你满脸委屈,楚楚可怜的流浪猫样子,我突地喉头一紧,有股莫明的灼热感涌上心头。
该不会是我发起同情心来吗
不会的,我即时挥去此类想法。
瞥见那溢出血珠的伤口,我不禁轻皱眉心。
我从裤袋抽出手帕,轻压在伤口上。
我将视线从微不足道的伤口移到你的脸蛋上,你皱起了一张脸,泪水于眼眶里打滚着,雪白的小贝齿咬住下唇,仿佛在强忍着强大的痛楚。
痛吗
我不明白这小伤算得上是什么
你这副模样,真令人感到心烦。
「呃──」你闷叫。随后,你像是松了一口气般,露出一个稚气的微笑,你以手背擦了擦额前微湿浏海。
「好了。」我将手帕撕开了一半,分别包扎好你的双膝。
终于能功成身退,今天的事确是超出了预算。
我转过身,准备离去时,袖角被人拉扯着,一回首便见到一张因困窘而泛红的小脸,你挪开视线,逃开我的目光。
啥事
「我…我…回不了去…」
原来如此,那与我何干
「那又怎样」我挑眉,反问。
你忽尔颔首,水灿的眸子瞅着我,可怜兮兮的模样活像一只被遗弃的猫儿。
别跟我说要送你回去。
「你…你…可以送我回去…吗」你口吃。
想都别想。
我没闲情逸致照顾你
「不好。」
「但…我…呃…」
「别烦我。」我甩开你的手,准备走开。
岂料,衣角又被扯住。
「我…呜…呜…」你在哭,发出如小兽低狺的声音。
我回首,冷觑着你哭得惨白的小脸。
哭什么
我抱你过去已算是天大的恩赐──你还想我怎样
存心惹我,对不
「求求…你…」颤栗的声音透露出你的无助,我心头一紧,不知为何自己的步伐变得沉重,而我竟僵在原地。
我在担心你这小娃吗
别开玩笑──只不过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凭什么左右我的情绪
「你自己回去。」
好管闲事只会害了自己。
我自身难保,还需躲避一段时间才能脱离危险。
因此,我无必要为了这小娃而让自己身陷险境。
「哥哥…求求你…」无助的哭音又再冲击心房,冷硬的心出现了条裂缝。
你抡起拳头,把衣角抓得更紧。
注视着你布满泪痕的脸,我的心头有点酸,不自觉地伸出手抚了抚你巴掌大的脸颊。
一切全失去了我的掌控,身体竟不由自主地抱起你,往你来这里的方向走去。你的手臂像逮到浮木,勾在我脖颈后,圈得很紧,小小的身躯贴得很近,就像怕我会松手摔你在地上。
寒风吹来的咸咸海水味夹杂了你身上的淡香,及听着那悦耳的铃声,我突地感到有股踏实感于心底形成。
我不能理解自己的行为。
是脑袋受逗吗同情你的无助
还是从你的身上看到从前无助的自己
我嘴角含笑。
我无助的一面呀…多久没见过
「我叫灵灵…你呢」语气中有着浓浓的期盼意味,不过我不能说。
我不想惹来杀身之祸。
毕竟,事情还未明朗化。
了望大海,我答:「海。」
我从没想过,我们会相识,也没想过我的出现会害了你。
翌日,海面映出一轮弯月,月色略黯,不如昨夜般明亮。大海咆哮着,怒潮冲击岸边,泛起的浪花渗进幼细的干沙,岸边充斥着浓重的咸味。
一派悠然地坐在shishilinlin的细沙上,任由冰冷的波浪翻滚到身躯上;湿漉漉的衣衫紧贴着x膛,寒至冷点的海水窜进皮肤内,刺骨的冷风扑面而来,这种恶寒的感觉,反使我感到清凉。
铃…铃…寂寥的夜闯进了数声有规律x的声响。
记忆渐渐回笼,我记起了,是那个小不点。
随着你的身影渐近,清晰的步伐声传入耳中。
你跟昨夜一样长发披挂于肩,这次,长发没盖住你的小脸,只是撂在耳后随风轻扬。你身穿雪白小毛衣,长及膝的粉蓝裙子,裙摆镶着白丝带滚成的小花边,颈上则围着一条浅蓝色的颈巾。
你笨拙地踏在幼沙上,双膝皆系着白色的纱布。也许是伤口已裂开的关系,白纱透着淡淡的红色印记。
你坐在我身旁,环抱着曲起了的双脚,下巴抵住双膝之间的位置;而裙摆则浸在水里。瘦弱的身躯打了个冷颤,小手抡着拳头,抵受着寒冷的气温。
浪花泛起的水滴不经意地洒在纱布上,你吃痛的闷哼了一声。
白痴!
敢情你爱好于伤口上洒盐吗
不过,你如何做都不干我事。
昨夜,要不是好奇心的驱使,我才不会好管闲事。
遥望略为逊色的夜空,享受冷飕飕的海风,心境突地变得平静。
你只待一会而已,我深信。
一个连丁点痛楚也忍受不到的孩子能撑持多久
时光飞逝,不知已过了多久,我开始有点困,打了个呵欠,悠然矗立。
裤子似乎沉重了少许,不过都是无关痛痒的。
偏头一瞥,你仍在。
可是,小小的身躯没再抖动,反而如蛇般蜷曲。我弯身,拍了拍白皙的脸颊,突地一股凉意窜进掌心。
你冻僵了。
该死!
倏地,怒气冲击脑门,我瞠着眼看着你刷白了脸庞。
「你这女的!」我愤然咬牙道。一手利落地抱起你,就在离地的那一刻,你像是有意识的将小脑袋埋进x襟,软软的身子紧紧贴着,一双小手把我的衣领抓得很紧,像是抓紧唯一的依靠一样。
整个人冷得像块冰!
这小娃存心找死,对不
你不懂照顾自己,也别要我照顾你!
玫色的唇瓣早已失去原有的红润,更泛着吓人的淡紫色。你双目紧闭,锁紧眉心,再加上那张苍白的脸庞,更突显你的柔弱及无助。
双脚不由自控,我抱紧你往你到来的方向走去。
我再度把你送回孤儿院。
我勾起唇,淡然一笑。
果然,我太仁慈。
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去帮一名陌生的女孩。
我失去了危机意识么
还是,我的心神已放在你的身上
怎会越想越感到可笑。
自那晚后,你照常出现,不过你从不走近一步,只是安然静坐。
你没跟我说话。
初时,我无意理你;但后来,目光却总会飘到你的身上,不经意留意你的表情,还有你的一举一动。你的身影钻进心房,轻易地扣紧内心深处的弦线。
也许是你的柔弱、纤细,引起心中一种守护你的冲动。
你挑起了我稀有的保护欲。
今晚,你没出现,铃声失去踪影。
寒风扑面而来,不但无法给予凉意,反而增添怒意。
海浪声已转柔为扰人的噪音,使心情更为烦躁。一切如常,唯独是没有你。直视那属于你的位置,仍是空空如也。我顿时感到纳闷,以及莫明的心烦。
我对你上了心吗
不会的,我只是一时不习惯而已,我深信。
「等人吗夜磷。」稚气的童音悄然擦过耳际,我即时认出这把声音。
又是他。
他总爱选我心情不好时惹我。
「与你何干无聊。」我无意回首,索x以背部向着他,无视他的存在。
「你已是我的人,不能说话不分尊卑。」他边道边附送低笑声。
他又掩着半边嘴角奸笑。
真是拿他没撤。
那男人的罪证已在他手上,男人只能任由他威胁、迫害。
稚气的外表下隐藏着邪恶的因子,这个鬼主意堆满脑子的人便是redrum的下一任接管人。
他的身上散发着某种皇者的气质,让人不自觉地吸引过去,因此当他询问我的意见时,我不加思索便答应加入组织。
无他的,他吸引我。
「哦。」
我回复了该有的冷静,何时呢
不知道,看来他拥有左右我心情好坏的能力。
也许,你已经放弃了。
说到底,你只是一名r臭未干的小娃。
心里的烦躁全数消失,取而代之是无尽的落寞感。
「我是jehovah。夜磷,你要紧记。」他使劲揉乱我的短发,玩得不亦乐乎。我旋即转身,一手扣住他的手腕。盯着他的笑脸,总是会不寒而栗。
是的,他爱笑。
但他的笑容却是代表不幸与y谋。
相信于不久前,已有人受害。
「别再唤这个名字!」我朝他直吼。
一听到这个名字,只会让我想起自己是出自那种人的产物。
真够恶心。
「不然,你想我唤你作什么」他反手解开我的禁制,乘机袭向我的脸颊。深邃的黑瞳掠过一抹笑意,像是找到乐子般兴奋不已。
jehovah并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一个称号。
他便是redrum的神。
「还未想到。」
每名成员都拥有一个专属的代号,绝不以真名示人。
我尚在训练阶段,还未深究此烦人的问题。
「哦」他收起手,转而托着下颚,侧头深思,看似在盘算着计谋般。
「对啦!」他突地扯高嗓子道,引起我的注意,继而再道:「那个晚晚都来的小妹妹好像正在发高烧哩!」他扬起唇,露出一抹充斥着y谋意味的笑容。
他摆明想看戏!
如他所愿,我的大脑还未思考,脚已经往前奔去。
心微微发酸,手颤抖着。
我在怕…怕什么
我是在怕你会出事吗
还是我在怕日后再见不到你的身影
上心,你的一切已进驻心头,没法子撇开。
好讨厌的感觉,可我却偏偏没法子忽视这感觉,亦无法否定自己的感情。
看来,我真是──不!
「夜磷,要紧记有感情的杀手会得到报应的!你用不着九秒九的跑嘛!」
我知道。
我绝不会对这小娃有感情,只是上心而已。
「方姑娘!灵灵的烧还未退!」「换上第二个冰袋!」
「方姑娘!灵灵好像在说话呀!」「你说什么!」
「好像是海什么…海!」
伫立于孤儿院的门前,慌张、混乱的声音已划空到来。我步过门槛,手忙脚乱的状况跃入眼帘。
吵杂的环境里夹杂着微弱的呢喃声,这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随声而行,来到一扇白色的门前。扭开门柄,朴实的房间中央放置了数张小孩的床铺。
我闪身入内,关好了门。走近最右方的床边,注视着上盖着被子的人儿。你拧着秀眉,双目紧合,像是忍痛般。小脸没有丁点血色,额上渗着的汗珠弄湿了你的发际。我坐在床缘,以手背拭去汗水。
手缓缓往下移,指尖滑过你细致、瘦削的脸庞,游走过你的紧蹙的眉心,直到你的眉心得以舒展,飘忽的心才稍为落地,取而代之是一份踏实感。
「海…海哥哥…」如蚊蚋的沙哑声音悄然穿过耳梢,无助的泣声本是我见犹怜,可是你喊出的名字却让我怒火中烧
谁是海哥哥
你病成这副模样,还在想那个不来探望你的人
反观我特意来看你,你却在挂住另一人
你心中已有人,干么每晚来惹我
你这女的
且慢,我究竟在气什么
我只不过是对你上了心──不是有感情
真是想得太多…
只是独占欲而已。
对,只不过是区区的独占欲作祟。
我甩了甩头,凝视将你的脸庞,一股酸意仍徘徊于心头。
见你这么在乎,我倒想瞧瞧这人是什么模样的。
哼,别让我见到他,我不排除自己会否失控掐死他
忽尔,一双小手伸过来,攀上我的颈肩,像个小娃想讨人抱,不知从哪里来的气力,你将我拉向自己,我一时间无法作出反应,只能被迫着弯下腰,双手摊在枕边两方,如樱桃般的小嘴近在咫尺,身上缭绕着你的味道,熏衣草的香气吸满肺然地走近,脸上带着一抹恬意的微笑。
我没答腔。
心情糟透了,真想以揍人的方式来化解我的怒气。
等候已久,熟悉的身影仍没出现,顿时,一股不祥的感觉窜入心扉。
「别再等,我们要离开啦。」他罕有的收起了笑容,一脸认真道。
「我知道。」我缓缓矗立,弯身拍去身上的细沙。
今晚,我与jehovah将会到一个小岛进行特训,完成课程后,便直接为redrum工作,不再回来。
「那走吧!」
眺望远方,你不如预期般出现。
失落感充斥着心口,那种闷闷的感觉很难受。
「想见她吗」刹时,他的脸上竟挂了一抹罕见的苦笑。心漏跳一拍,我立即闻出弦外之音,瞬即往外跑。
预感终应验,你出事了…
「我不是曾说过当杀手的人不能存有感情吗」
报应终于出现,没有罪的人也会得到惩罚,这是定律。
你宛如一个日本娃娃般,木无表情,安然静坐,小手平放于腿上,一副文静乖巧的模样。及肩的长发听话的伏在肩头,小小的脸蛋苍白如纸,失去了该有的红润。
仿如一具没灵魂的躯壳般,没丁点生气。
轻托起你的下颚,毫无预警地,那双合上的水眸睁开了,迷迷蒙蒙的灵瞳中不带一丝感情,也没有一点留恋。
这刻,萦回我俩的只有寂静,还有无声。
心微微抽紧,像是被掏空后,一下子给撕成碎片。
望进水眸,灵瞳仍旧清澈明亮,唯独缺少了焦点,此刻的双瞳里只剩下惘然,还有深刻的恐惧。
如镜般的眸子映出我的容貌,又是那双象征恶魔的火红眼眸,顷刻,我明了,这刻的你被我吓怕了。
愚昧的人。
明知不配拥有情感,晓得无法回馈你的爱,懂得如何防止出现这结果…
但我却选择了走出轨道,妄想找出新道路。
愚蠢的人。
为啥要强求得到那种虚无的爱
不是曾说要脱离所有情感吗
刻意追求一些无法得到的东西,只会换来这种结果。
这是报应,因果循环。
我掀起唇,冷笑。
只要有我在,你不会幸福。
给你幸福的人,永远都不会是我。
「你遗背了诺言。」在你耳畔撂下狠话后,你的身子有意识地颤栗,对我的恐惧又增多一分。
心犯着疼。
不过,一切已成定局。
你的心里已没有我,而你也将会永久失去这段相识的记忆。
我强抑苦涩感,续道:「你忘记了我。」
轻拨开那短短的浏海,啄吻你的前额后,便迳自离去,不再回首。
「磷,这是父亲的意思,他看重你,不忍看你被拖累。你要遵守游戏规则。」
夜空洒下滂沱大雨,水滴持续拍打脸颊,一身尽湿,但我却没丁点冷感。
也许,心已冷坏,感觉已麻痹,无法再感受冷意,也无法知晓是身冷,还是心冷。
记忆渐趋模糊,脑海正倒播着一段段与你一起的回忆,不过,这段回忆不会再出现,毕竟,日子一久,你的一切将会被彻底遗忘…
忘得了吗
现实是残酷的。
刻意去忘却,记忆只会更深刻。
无可否认,此刻的我仍紧记那小小的倩影及那清脆的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