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她的亲姐姐,却会帮她赶走那些欺负她的人,给她上药,教她识字,从赎身钱里抠铜板出来给她买糖吃。
蜜姬唤她为阿姐,却敬之如生母。
为了不过那种痛不欲生的生活,阿姐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教蜜姬弹琴,琴弦把她的手指头磨破了一层又一层,最后结了薄薄一层茧,便再也不疼了。
她懂事得晚,经常哭着练琴,泪水在琴面上落下斑驳的痕迹,话都清楚的小丫头却咬着牙没有放弃。
那时候琴是高雅的乐器,坊间少有会弹琴的,弹筝的人倒不少,幸运的是,蜜姬在学会房.事之前,学会了弹琴。
她变成了青楼的招牌,卖艺不卖.身,这种高雅的艺术总是受达官贵人的青睐,有这些人护着,日子虽算不上多平静,也还安稳。
阿姐凑够了赎身的银两,年纪也大了,却在赎身的前一日,被临县的员外看上了。
这员外背景很深,娶的老婆多到谁都没数清过,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员外的老婆短命,嫁进去要不了多少时日,就再见不到踪影了。
起初员外还有所顾忌,说是爱之深切金屋藏娇,后来干脆连掩饰都懒得,女方来找人直接用钱和武力打法,还骂人家的女儿是短命鬼。
阿姐是被拐进青楼的,不知家在何方,没有背景。拒绝,又能用什么拒绝?
蜜姬天天守在员外家的后门,一年过去了,员外又纳了三门妾室,蜜姬却再没见过阿姐一眼。
她去找员外,员外说她阿姐病了,如果想要照顾,就自己嫁进来照顾。
蜜姬毫不犹豫地嫁了过去。
可是她在去找员外的那天,因为迷路,走错了房间,竟然进到了一个全是灵牌的屋子。
蜜姬被吓了一跳,正要退出,恍然间看到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很奇怪,不像是男人的名字,他们县有一个习俗,女子不得供牌位于灵堂的。
蜜姬一颗心提起,脑子却冷静了下来,她胡乱看了几眼,发现不止那一块,还有好几块牌子一看就是女子的名字。
这难道……
蜜姬的目光突然停在了一块灵牌上。
是她啊……
是她的名字。
阿姐本来的名字,还有那偷偷告诉她的真正的生辰八字!
蜜姬跌坐在了地上,久久没有爬起来。
她应下了婚事,浑浑噩噩地回到青楼,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忽的头皮被什么刺中,鲜红的血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是阿姐送她的发钗。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送死!不可以!
蜜姬拿上了自己所有的东西,还有阿姐的全部遗物、嫁妆,以及员外送来的聘礼。她把这些东西全部兑换成了银子,彻夜跑去了山里。
再回来的时候,蜜姬的印堂都是黑的,不过她用阿姐送她的发簪换了盒廉价的水粉,将一切掩盖了过去。
“相公。”花不语眉眼带笑,眼底却没有光芒,应是被蜜姬控制了。
季沧笙不敢妄动,只好应下,坐到了床沿上。
身旁的人穿着繁杂的红色喜服,却灵巧地扑到了他身上,垂落的发丝交缠,素白的纤纤玉手压在他的肩头,讨好道:“相公,妾身美吗?”
蜜姬的声音渐渐隐去,花不语干净柔软的音色带了些许的沙哑。
季沧笙:“……”
怎么这个时候又换回来了!
而且,他们的姿势,是不是不太对?
他才是新郎官吧!
季沧笙想要起身,却被花不语死死按住,身上的人俯下.身子,在他耳侧软声软语道:“相公,让妾身服侍您,可好?”
少年熟悉的音色搭上如此暧昧的语气,成功激起季沧笙浑身的鸡皮疙瘩,让他没忍住抖了一下。
身上的人却吃吃轻笑,嗔怪道:“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