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季沧笙倒了两杯茶,“但卯安那卦象,我若是拒绝,不就正应了。未来之事难言,缘分未尽,终是要答应的,早晚而已,又何必拉扯,来去折磨。”
“那也不代表你拒绝之后他不会死心啊,爱而不得不也是……”食盈兽说到一半,似乎怎么绕也绕不过那卦象,季沧笙是天命之人,虽无可算,却能改命,倒也不失一种办法。
“唉——”
季沧笙听这一声叹息,好笑道:“你又叹什么。”
“可怜!”
“没那么难,我也并不是真的那么薄情,他很优秀,不难喜欢。”
“可你也清楚,天下最难的,就是人心,喜欢更是玄之又玄的,自古至今都研究不出缘由,哪是你想就能做到的。”食盈兽满脸惆怅,伸出指甲戳了瓣橘子吃,“嗯!甜!你还有闲情剥橘子?”
“他剥的。”
食盈兽:“……”
肥猫身形一顿,噎住,差点没咳出来,它怎么品出些……不那么空穴来风的味道。
老东西怕被这酸臭味给熏着,赶忙跑了,刚跳出窗户没几步,就被提着脚捉了起来,把它肥硕的身子拉得老长,像只套了虎皮的冬瓜。
食盈兽吱哇乱叫,奈何在他被抓住的瞬间,花不语就张开了结界,它就是叫破喉咙季沧笙也听不到了。
它可不信屋里那个真的不知道,竟然不出来阻止!真是,真是!
食盈兽气呼呼地,被花不语夹在腰上拐走了。
仙寐山弟子房。
花不语给食盈兽表演了个结界大师,数十层结界张起,外面进不来,里面出不去,俨然成了一间杀人越货之必备的密室。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食盈兽与花不语签订了不平等的契约,这小家伙要杀自己,下个命令的事儿,还不能不从!
每每想到此,食盈兽就悔不当初,肠子都悔青。
“那个卦象,什么意思?”
“什么卦象什么意思。”食盈兽装糊涂,“你师尊是天命之人,连我也算不出他的卦象,哪里来的意思。”
“我是说,之前卯安上仙给我算的卦,她没告诉我,但是却告诉了师尊,你也知道。”
食盈兽吹着口哨望天,假装不知道的亚子。
花不语也不催,从头顶给肥猫顺毛,分明动作轻柔,食盈兽却莫名感受到了刺骨的杀气,它略有些想不通,这小子命格不至于此,为何变得如此凶厉?
老东西似乎想明白什么,略带深意地看了花不语一眼,道:“为什么不直接下令让我说。”
“若非必要,我并不想命令你。”
“倒没白学。”食盈兽屁股一扭,坐到桌上,“卯安上仙的卦象,你命中有情劫,也是命劫,而那个人,是天命之人,因此也算不出更详细的来。”
花不语捏在茶杯上的手紧了紧。
“你师尊不想你因他而死,这才答应你,想替你改命。”肥猫两只爪子捧起小小的茶杯,像人一样嘬了口茶水,“都这样了,你也别折磨自己,他的话你也听到了,啧啧。”
食盈兽像是被酸到了,搓了搓自己的花皮:“或许你自己不清楚,毕竟当局者迷,你瞎也是应该?”
这东西说话欠揍:“但是我瞅着,毕竟我也与他相伴多年,倒是没见他对谁像对你这么上心。”
花不语在食盈兽后颈皮上捏了捏,老东西舒服地在桌上滚了一圈。
“咳咳。”它一上古神兽,活了上万年,也就当了十几年猫,怎么还染上陋习了。
“然后呢?”
食盈兽:“……”
“然后什么然后,你加把劲呗。”
“嗯?”
食盈兽:“……”
老东西算是看明白了:“你给我装傻充愣的干甚,还不明白人家对你其实也有些喜欢的?”食盈兽直嘬牙花子,“他这个人吧,天生就是天元仙尊的命,天元法则的继承又不讲情.爱,他身边也没几个开窍的,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也正常。倒是你,装什么装呢?”
“我知道。”花不语淡淡道,“就是想听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