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睡觉前,他鬼使神差的按照那个心理医生的嘱咐为自己调了一杯蜂蜜牛奶喝掉,胆战心惊的躺上床,没想到头刚沾上枕头,浓浓的睡意席卷而来,他立马把什么妖魔鬼怪都抛在了脑后,就如同几个月前所过的那种正常生活一样,拥有了一场甜梦。
是蜂蜜牛奶的助眠效果果真这么好,还是说那个恶作剧一样的晚安buff起了作用?
揉揉脑后纷乱的头发,陈琦坐在床头莞尔一笑,心想这位江先生还挺有意思,能说出加buff这么接地气的词,看来平时没少打游戏啊。
这场好觉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他多日以来的神经疲惫,洗漱完毕,他前往电子设备店为自己采购了几台微型摄像机。
这是上次谈话中江问筠提到的,建议陈琦在家里装几个摄像头,实时监控家里的情况,出现什么意外事件可以保留证据,也算是一种心理安慰。
爬上爬下固定摄像头的时候,背上忽地传来一阵汗毛直立的刺痛感,陈琦有点胆怯,总感觉有什么人正在他身后的角落里冷眼旁观着他的一举一动,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他想,江问筠与他的谈话还是起到了作用,他像是一条有了靠山,可以狐假虎威的狐狸,终于有勇气面对,或者说是对抗那个神出鬼没、像个定时炸弹一样,时不时就跳出来吓他一跳的怪物肖纪。而他安装的监控录像更像是在为什么刑事犯罪收集证据,这让他有了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使命感。
正义的使命感冲淡了恐惧,更让他从然而生一种可以与邪恶力量正面对抗的勇气。
在这之后,他又接受了几次心理疏导,内容无非是简单的谈话,带给陈琦的感觉却很好。江问筠作为一名资深的心理咨询师,在谈话中总是不知不觉地掌控着聊天节奏和内容,却不会让人产生丝毫不快,陈琦对此甚至是乐见其成,像是终于找到一个情绪的宣泄口,他能感受到自己逐渐恢复的精力,而江问筠也对陈琦日趋稳定的心理状态感到很满意。
在此期间,他已经习惯了摄像头的存在,刚开始的几天他还会花些时间在睡前看一遍当天快进后的监控录像,除了对视频里自己的身影感到有些别扭之外,其他一切正常。慢慢的他连监控都不看了,彻底忘了这回事。
过往的阴影像是从他生活里消失了,他能感到自己体内失去的活力在慢慢回来。
这天晚上,陈琦晃晃悠悠的从外面回来,径直去了洗手间。他喝的有点多了,看门都带重影。
下午下班后,他和几个又重新有了联系的大学同学约了喝酒,大家天南地北的唠着嗑,酒酣之际,其中一个人不好意思的说自己快要结婚了,到时候喝喜酒大家都得来。大家七嘴八舌的恭喜起来,又挖苦说小伙子不地道,快结婚了才跟兄弟们说,要把他开除友籍。陈琦也跟着起哄,内心却很羡慕,又觉得离自己很遥远,自己上次对女孩动心是什么时候都快记不清了,二十七八的岁数,也该抓紧打算婚姻大事了。
站在浴室镜子前,陈琦心不在焉的刷牙,一边琢磨着要不要多去参加几次联谊。低头漱了口再抬头,他的视线突然停留在了镜子的右下角。
镜中正倒映出浴室的门,是那种很常见的磨砂玻璃门,开了灯便会隐隐的透出光来。而此时,门上影影绰绰的像是有影子在动,陈琦看了一会,这才想到可能是窗外的树影被过往的车灯映照进了房间,又想到在过去的几个月里,自己已经被这些生活中处处可见的常事吓破胆了无数次,变得如此草木皆兵,不禁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洗漱完毕,陈琦随手关了灯正要开门,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身处黑暗之中,能更清楚的看见门外的影子,并非什么被车灯照亮一闪而过的树影,分明是个正趴在门上往里看的人。
陈琦僵在原地,酒醒了大半,浑身汗毛直立了起来,他搞不清楚是自己醉酒状态下看花了眼还是自己家里真的进了别的什么人,或者是什么鬼,正想揉揉眼睛再看的仔细,门后的人影突然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门后恢复了平静,磨砂玻璃倒映着幽幽的光。
陈琦在黑暗中僵立了好一会,这才做好心理准备握住门把手,猛地拉开了门。
门外的客厅笼罩在黑暗中,只有月光从窗外倾泻下来,一切都显得很平静,并没有出现陈琦臆想中那种开门杀的桥段。
陈琦摸索着按下客厅灯的开关,啪的一声,灯正常的亮起,客厅笼罩在了一片昏黄的暖意中,变得温馨起来。
他略松了一口气,又去厨房拿了菜刀,检查了大门和窗户,并无异样,这才稍微安心下来,拖着拖鞋走去了卧室。
大概真的只是看花眼了吧。
心事重重地躺上床,陈琦却怎么都睡不着,索性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查看起了监控录像。
点选了今天的监控,时间线直接拉到他回家的那一刻,他凑近屏幕,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画面略有些失真,像是信号不好一样时不时闪过几瞬花屏,屏幕里的他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的进了家门,径直进入了洗手间。而就在又一次花屏过后,一个低着头的男人凭空出现在了洗手间门口。
画面中的陈琦毫无察觉,仍然在小声哼唱着什么不知名的曲调,那男人一只手摸上了浴室门,头微微侧过去,像是在倾听一样。
过了一会,陈琦的声音戛然而止,浴室的灯也关上了,那男人放下手,转身慢慢走向了卧室。
颤抖的手点开了卧室的录像,画面弹出,那个诡异的男人走进卧室,低着头看不清脸,他径直走向书桌后面的衣柜,打开门走了进去。
陈琦瞳孔不正常的扩大,映照出屏幕里的画面,像是还在消化自己看到的一切,而等他反应过来,双手一撑桌面连滚带爬的想要逃出卧室时,身后的衣柜早已慢慢的打开,一双手猛地伸了出来,勒住陈琦的脖子将他拖进了衣柜。
第14章
衣柜的门悄无声息的合上了,把陈琦的叫喊密不透风的封在了里面。
陈琦简直无法想象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要如何塞下两个成年男人,不,也可能只有他一人,另一个只是无形的存在罢了。
是幻觉,亦或是真实?惊慌失措的陈琦根本无法分辨。
自己刚被一股大力拖进来的时候,好像是扯着嗓子大叫了一阵,又像是没叫出来,因为自己除了心脏鼓膜的激烈颤动,没听到任何声音。过了一会,感觉喉咙的撕裂感带来了痛楚,他索性也就不叫了。
现在在耳边回荡的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压在他身上的人毫无声息,像是根本不需要呼吸似的,只是用力压着他,舔舐他的脖颈和脸颊,时不时用手隔着睡衣摩挲一下他的乳/头,把胸前弄得又痛又痒。
一旦自己想要挣扎,身上又会立刻传来一阵恐怖的压力,压得他无法动弹,呼吸困难,那双手更是掐住胸前的凸起,惩罚似的收紧力道。
陈琦被掐的差点哭出来,直觉敏锐的察觉到身上的人隐隐有暴躁的迹象,来不及思考,小声哀求说,“轻点……我不动了,我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