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门口蹲了一排的猫,全在屋檐下躲雨,时荏冉挨个摸了一遍才掏出钥匙开门。
好在裹在衣服里的向日葵种子没打湿。
时荏冉把伞面的水用纸巾擦干,轻轻的打开了它。
是一把油纸花伞,绘的什么花时荏冉不知道,但他知道这是时秦自己画上去的。
以前在一封信上见她画过。
蓝色的小花朵洋洋洒洒的落满了半张纸,也不知是要寄到哪去。
不过在时荏冉的记忆里,他们从来没收到过来信。
想到这些,他突然就记起了岑意以前收过的情书。
花伞被晾在了大厅,时荏冉跑上楼拉开抽屉,从里面挑挑捡捡的找了张粉色信封。
又拿了两张白色的纸,然后下楼照着伞上面的小花一朵一朵的画在信纸上。
他不是很擅长画画,但小时候跟时秦学过一段时间,简单的临摹还是会的。
他就那么趴在凉席上,看一眼伞再埋头画一朵花,等屋檐开始慢慢的滑下水滴他才吹吹纸,将它们铺在桌上等着晾干。
说不清是为什么,但就是想给岑意写一封信。
像以前的时秦一样,安安静静的坐在窗户边,把所有的心事都委托在那一张薄薄的纸上,带着无处可诉的思念,慢慢悠悠的寄到收信人手中。
但时荏冉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思来想去半天,最后逮着一只猫用爪子蘸了点红墨水按在了纸上。
他不喜欢文绉绉的长篇大论,往往只是几个字就要把自己的心意明明白白的传出去。
比如:岑毛毛虫,这是我们认识的第一年,也是喜欢你的第一年。以后还会喜欢你很多很多年。
落笔:时敢敢。
他没加日期,他会永远记得这个第一年。
老了也不会忘。
拿通知书那天放了晴。
时荏冉背着自己书包,穿了件粉红色短袖,把信封放在前面的拉链兜里,又拍了拍才坐上了去学校的车。岑意拎着保温杯站在校门口,盯着手机里那张照片看了得有五分钟。
确定今天的时荏冉是粉嘟嘟的时荏冉后,猛捶了下自己胸口。
可爱肯定是很可爱的,但他妈太可爱了也不行!容易被高年级的惦记!
魏震绍咬了口棒棒糖,蹲在花坛边躲太阳:“不是我说啊,这真就情人眼里出西施叭,咱状元那么A—个汉子,硬是被意哥看成了个小可爱,啧啧啧......”
任颖一拳揍在他脑袋上:“你懂什么,时哥就是可盐可甜,A的时候A爆,萌的时候萌哭。”
“......这个世界已经不爱我了,我要去和我的五三携手到老。”
“那你一辈子读高三。”
岑意把照片保存好,暗搓搓的期待着看到真人。
时荏冉捂着衣服的兜,挤在人群里下了公交车,奔着校门口就冲了出去。
岑意啧了声,盯着那坨快速移动的粉色物体,然后转身拔腿就跑。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时荏冉冲着他来的时候他就想跑。
虽然跑不过,但他妈的就是想跑!他也没办法啊!
魏震绍喂了声,两阵风瞍的从他面前刮过:“卧槽!有个派大星在追我意哥!”
任颖:“……”
我看你才像个派大星。
时荏冉一只手捂着衣服上的口袋,一只手把书包取下来,用力往前面一砸,“导弹”准确的打中了“敌人”的背部。
岑意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稳住了没栽下去,下一刻时荏冉就扑了上来。
往他背上一跳:“逮住一只岑毛毛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