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祝平叙突地弓下了腰,胃忽然痛得厉害,连着整个人都像是被万箭刺穿了一样。
动弹不得。
不多时,他额头便冒出了层层冷汗,整个人都要蜷在椅子上了。祝平叙顶着头痛,顺着模糊的目光在桌子上摸索着自己的西门子手机,奈何一片黑暗压根看不清。
“砰!”
是什么东西从桌子上掉落的声音。
祝平叙眼中这才浮上了一丝绝望,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手机。只好忍着巨痛向下去够。可惜暗色背景下连人脸都看不清,更别提能有人见到他的手机了——不被踢走就不错了。
今天虽然是他生日,但他貌似并不会因为这个一年就一次的日子而幸运,因为过了十几秒后他便意识到自己手机好像确实被人踢走了,连他的手也无力地被人踩了几脚。
真他妈痛。
祝平叙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该死在这了,人挤人缺氧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一双大手捏着胃几乎要攥爆的感觉也愈发清晰。拼尽最后一点力气,祝平叙拍了拍正在他面前晃悠的吧台小哥的肩。
吧台小哥翻了个白眼,磨磨唧唧地往后看去,就见刚才还痛哭的男人这会儿惨白着一张脸,嘴唇干裂。在吧台灯光的照耀下像极了白脸鬼。
吧台小哥吓得猛的往后退了一步,扶住了身后的桌子看清了人之后,慌慌张张的给祝平叙递过来了自己的手机。
祝平叙左手捂住胃,右手颤抖的接过手机,脖子根往上因为痛苦变得通红,暴起了青筋。他刚想微笑感谢那小哥,就见小哥跌跌撞撞的跑到另一个人身边要了手机,拨了110。
即使内心感谢,此刻却也装不出僵硬的笑容了,浑浑噩噩间拨出了一个号码。等对方接起的时候,祝平叙耳鸣目眩,什么都听不见了。
刚刚张口虚弱地吐出了个“喂”字,便感觉眼前猝然黑掉,随后整个人便从椅子上栽了下来,咚的一声惊了酒吧里的人,慌乱着给他抬去了医院。
小哥的手机被摔在吧台上,屏幕自中心裂开缝隙。而电话对面的人听见了个喂字便再听不见时,毫不迟疑地摁了挂断,随后对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微微一笑,举起红酒杯,“一通广告,生日快乐。”
对面的男人则莫名皱了皱眉——他怎么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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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酒吧外头便传来了嗡嗡的救护车声,伴随着门内戛然而止的音乐渐远渐弱。
祝平叙失了意识,迷迷糊糊间将眼挪开了一条小缝时,便是在灰白色的病房中了。灰色的墙皮脱落了一块又一块,刷绿漆的墙上留满了涂鸦。
祝平叙耳边传来医生的叮嘱声,不知道是给谁说的。
“病人是酒精过敏体质,不能多喝酒的。”
他听着这模糊的声音,脑袋还痛的厉害。也能想得到医生低着头在本子上唰唰写字嘱咐病人家属的模样。
……只是,他哪里来的家属?
于是下一刻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应道:“是我疏忽了。”
祝平叙身体猛然一震!
医生没注意这边的情况,还在说,“嗯知道就好……还有一次性饮酒过量胃溃疡导致的胃穿孔,病人心情不好,作为朋友的也得关注关注,知道吧。”
那个声音嗯了一声,还是淡淡的。
祝平叙紧绷的身体骤然松懈,像是被人灌满了名为失望的情绪。又自嘲一样的叹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暂时只能憋在心里,如今他被全副武装,从头到脚都泛起了痛。
“这急性酒精过敏,中毒是能要了人命的,”医生咂了两下嘴,“你们可得好好看着点。”
祝平叙愣了,你们?
就听另一个熟悉的声音接下去说道:“抱歉,麻烦医生了,是我们大意了。”
……祝平叙恍然明白过来,他们一起来的啊。
来的两个男人和祝平叙的关系匪浅,莫名其妙有种“三人行,必有狗血剧”的即视感。
第一个开口的人叫齐殊,山省殊途特检集团的董事长,此刻一身整整齐齐的西服,眉目冷清锋利,身姿挺拔——这是祝平叙的失恋对象。他之前跟祝平叙谈过一段时间的朋友,这不,昨天刚分。
第二个接话的则是叫王谪,白手起家的华国第一游戏公司总经理,一看就是谦谦公子的模样,从内向外都透了股温润如玉的气息,叫人觉得格外亲切。
他也、是齐殊的现任男友——傻不愣登地被齐殊蒙在鼓里,连齐殊和祝平叙在一起过都不知道,甚至潜意识里还以为他俩从未认识,只当是祝平叙年少的一段未果的暗恋。
王谪跟祝平叙是发小,从小关系就比不得常人,生日都是同一天的,索性从初识后每个生日都在一起了……对,除了今年。
躺在病床上的这个……哦,这个是祝平叙了,隐约能看出模样生的俊朗,可是抵不过面容憔悴,人也枯瘦枯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