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扭伤。”女校医摸了摸郑艾卿微微肿起的纤细手腕,“回去抹些红花油,贴个膏药,过几天就能好了,没什么大事儿,别担心。”
佘渐一直死死拧着眉。
郑艾卿的手腕又细又白,因而,上面的红肿就显得尤为扎眼,跟戴了个红粉宽手镯似的。
但不知为何,佘渐瞧着,小朋友的肤色白的总有那么丝丝的不正常,都快和女校医戴着的白手套一个颜色了。
他怀疑小朋友有贫血之类的毛病,也难怪乎会瞧着那么瘦弱。
女校医见此,却是笑了,“佘渐,你小子是在质疑我的医术么?”
她摘下白手套,转身去柜子里拿了瓶红花油来,递向郑艾卿的手一顿,下一刻却是转向了佘渐,她将药瓶一把塞进了佘渐的手里,话也还是对着佘渐讲的,“医务室里只常备红花油,我记得今天是返校的日子吧?正好,放学早,一会儿出了学校,你俩记得去外面药店买贴膏药。”
“这两天就先别沾凉水了。”语毕,女校医笑着轰人,“行了,别老赖在我这儿占用医疗资源了,今天有新生分班考试吧,你们不去参加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
原本一直在一旁面无表情,看着女校医与佘渐友爱互动的郑艾卿这才想起来,自己教训完那“校霸”,本是急着赶去参加分班考试的。
当下,他一把从佘渐胳膊上拽回自己的黑书包,拔腿就跑,身手之灵敏,就跟个兔子精似的。
“我靠!”佘渐被郑艾卿的动作弄得一愣,“诶,小朋友...你你你的红花油还没拿呢!等会儿!”说着,他便也准备夺门而出,临走时还不忘道一句“谢谢医生”。
可惜天不遂人愿,佘渐一脚刚迈出校医室的大门,后脚就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喊住了:
“佘渐!嗨呀,你咋在这啊!诶,哥,你扯脖子瞅啥玩意儿呢?”
金川彭声音一贯大的很,这下佘渐连想装作没听见都不行,他只得无奈的停下脚步,心情不知为何有些不明的焦躁。
“八百你给我小些声音!讲普通话!”佘渐烦躁的揉揉头发,他提着书包,眼神终于从郑艾卿那早已跑得没影儿的方向上转了回来。
他皱眉,回身,“你不考试跑这儿来干什么?”
下一秒,抬手蹭着鼻子回过身的佘渐却是顿住了动作。
金川彭和孙渝畅一边一个的搀着嘴巴已经肿成香肠的姜卢。
姜卢的嘴巴一动就疼,因而不想开口,而孙渝畅则是本身就不太爱讲话,最后还得是金川彭来回答问题:
“卢子被人打了,我们这不是送他来校医室看看么。”
说完,金川彭还颇不大自在的搔搔脑袋,往常都是他们将别人揍进医院或者医务室的,即便是他们自己身上挂了彩,那也只是一个创可贴糊上了事儿。
他们几个在七中这几年来,今天还是第一次因为己方战友来校医室。
少年人的阶段正是沉迷于那种在胳膊上划一刀,血如泉涌都能面不改色的大哥大的时候,进校医室什么的简直是对他们的英勇的莫大侮辱!
但无奈,姜卢一直哀嚎说疼疼疼,当时金川彭还幸灾乐祸,说,“活该,你力气大,不知道平时不经意间弄疼了多少人,天道好轮回,这回被K.O了吧。”
三人里,数孙渝畅眼睛最尖,别看他天天戴着个金边眼镜,但其实那只是个平光镜,他视力5.2,戴眼镜纯属是为了装13,瞧着像个学霸读书人。
外人看来,孙渝畅性子温吞,不爱讲话,长的也白白净净的,戴个眼镜别提多衬他气质了,从头发丝到脚后跟儿都透着股子禁欲,高冷,不可攀折的绩优生的味道。
但只有佘渐他们几人知道,这厮,纯粹是个斯文败类,他这样只是懒得搭理人罢了。
“红花油是特意给卢子拿的?”孙渝畅难得笑眯眯的,“心很细嘛哥。”
听这话,连姜卢都有些受宠若惊的抬了抬眼皮,瞅过来。
佘渐下意识的将红花油攥紧了些,欲盖弥彰的道,“别叭叭了,赶紧进去吧,卢子,谁打的你,记住脸了没有,回来等你好了,哥带你报仇去!”
四人进了校医室,女校医一抬头,又在几人中看到了佘渐,她开玩笑般的道,“佘渐你怎么这么快就又回来了,药没有给你的小朋友吗,这是没追上?”
佘渐眼角狠狠一抽,无视瞬间落在自己身上的,三道宛如探照灯一般的眼神,只含糊的“嗯”了一声,便催促女校医,“您快看看姜卢的伤吧。”
女校医也不废话,再次戴上手套,开始检查。
过了一会儿,她一边给姜卢嘴巴抹着碘酒消毒,一边安抚道,“依旧没什么大事儿,那人下手的力道掌握的还挺好的,牙没松动,牙床也完好,就是嘴唇被牙齿一咯给咯肿了,有些破皮儿,回去抹点儿药就行,我再给你拿瓶喷雾,阵痛的,别担心,嘴巴的自愈能力是全身中最快的。”
金川彭在一边提醒,“医生,姜卢他说他浑身都疼。”
闻言,正被女校医抬着下巴的姜卢也点了点头。
女校医挺震惊的,以为他是遭遇了恶性校园.霸.凌,忙道,“是么,那你撩衣服,我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