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奇很在意的问：“这事跟我也有关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吕升阳已经不想聊了：“告诉你又能怎样？我觉得吧，知道的人能就少，越少越好。”

张奇又问起另一个十分关心的问题：“那你想怎么办？”

吕升阳顾左右而言他，“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说。”

但张奇依然刨根问底的说：“不可能，你肯定已经有了想法，我还能不了解你？”

吕升阳沉默了一会儿，“还能怎么办？想办法转手卖出去。”

或许张奇早已经猜到了答案，但他还是想听吕升阳亲口说出来，“别吞吞吐吐的，你的意思就是，把整件山尊当成真品卖给不知情的人？”

吕升阳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实在不好意思张口成人，只能点了点头，表示确实打算这样。

张奇顿时急了：“你怎么能这样做？”

吕升阳心情十分糟糕：“怎么不能这样做？只允许别人卖给我，我就不能卖给别人？”

张奇很失望的说：“你就没想想，这是去骗人啊，我不想看着你变成骗子。”

吕升阳辩解说：“怎么能说是骗人？古玩行规矩就是这样，没本事看出真假的就自认倒霉，不能怪对方骗人！”

“你这．”张奇被吕升阳的强行辩解噎得说不出话来，对于好友，他又不能直接骂人。

古玩行业里很多人确实有这样的观念，假的也当真的卖，卖出去那是本事。如果买到了赝品叫打眼，只能自认倒霉，消费者保护法似乎在这个领域是没用的。

张奇对吕升阳苦劝说：“好的不学，非要学坏的。你自己其实也知道这是错的，所谓行业规矩这些说辞，都是你自己良心过不去，自己给自己找的心理安慰而已！”

吕升阳压抑了半天，也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现在需要钱，我拿了蔡大姐的一百五十万投资，需要还给她二百万！我还需要钱去解决那三百万抵押贷款，这样才能顺利继承陈秋香奶奶的房产！”

张奇苦口婆心的劝说：“过去没有钱也没房子，我们过的不也很踏实吗？事情还没到绝境的地步，蔡大姐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你手里不是还有半件真品山尊吗？你把这半件赔给蔡大姐，我再从中说和说和，不用再另行还借款了。

至于抵押贷款问题，我们慢慢再想想办法。伟人说得好，办法总比困难多，总是能解决的，我们可是社会主义国家，难道银行还能为了强取豪夺而永远卡着你吗？大不了我去求求父母，全家帮你一把。”

吕升阳摇摇头，“张奇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网上有一种人叫道德婊，喜欢站在道德高地，对别人这样那样的要求，你不要学他们。”

张奇气也打不出一出来：“你瞎扯什么！网上也有句话代表我现在的心情，我劝你要善良！”

吕升阳回应说：“那凭什么别人骗了我就要我认下来？凭什么一个又一个的恶人出现了，而我就必须一次又一次的忍耐？”

张奇皱着眉头反问：“你是什么意思？什么一个又一个恶人？”

吕升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冷笑连连：“你没发现吗？自从陈秋香奶奶的房产出现后，跳出来多少恶人？形形色色，各种各样。我算是明白了，对这个世界太善良的人，反而容易人善被人欺，所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张奇很诚恳的说：“虽然我经常说话不靠谱，但这次，你应该听我的。”

吕升阳也同样诚恳的回复：“这次真不能听你的。”

张大记者叹口气：“你变了，你真的不该这样。”

吕升阳针锋相对的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不要替别人做出决定。”

“我知道了，但我会帮你的。”张奇站起来走人：“今天就这样吧。”

帮我？吕升阳感到很莫名其妙，今天实在是话不投机，张奇无论是苦劝到底也好，表现得道不同不相为谋也好，都是可以理解得。但是张大记者忽然冒出一句“会帮你”，真是有点不知所谓。

鉴于张大记者时常帮倒忙的“黑历史”，吕升阳忽然觉得紧张，“你还是别胡闹，什么也不要管了。”

“怎么能是胡闹？”张奇不满的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