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中白荷
吴金来的房间在二楼,就算手上多抱了一个人,这点高度对他来说也没问题。只是一到楼下,这漆黑一片的草坪早就被手电和路灯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什麽人”一声大喝,几道手电筒的光同时打了过来。
虽然大部分的人都朝吴金来的房间去了,但是还是有三、四个人守在下面。看清楚莫尘的样子,还有他手上抱著的女人,几个人顿时明白过来。
其中一个人立刻用力的吹起了口哨,尖锐刺耳得声音划破了整个吴府的夜空。另几个却是俐落得就掏出了枪,一个个黑洞般得枪口对准了他和白荷。“不准动!再动就打死你!”
那枪,莫尘还是有几分忌惮的。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把白荷救出去。
“莫尘。”
正想著该怎麽办,怀里的白荷突然低声的叫他的名字。莫尘低下头,只见那一张漠然如人偶般的脸上,白荷也正静静的望著他。
“放我下来,你走吧!”
“为什麽”
“没有为什麽,我还有该做的事没有做完。”
莫尘也静静的望著白荷。他知道白荷还有什麽事没做完,也知道如果留下她她会是个什麽下场,白荷自己也很清楚。可是那张脸上没有迟疑、没有不安、没有恐惧懦弱。那张脸只是冷冷的,就如同那夜在码头,她让张管事扔钱给他时的脸一样。好像那只是别人的事,痛的是别人、被折磨的是别人、死的也是别人。
只有真正心狠的人,才能像折磨一个陌生人一样的折磨她自己。
白荷能对自己这麽狠,他却不能!他愿意用自己一辈子的罪恶换她一生的平安如意。
“不管还有什麽事,交给我。我会替你做任何事!”
白荷浅浅的扬起了微笑,眼中却只有结了冰的凶残,“我要这里所有的人,都给杜谦风陪葬。”
莫尘没有半分的惊讶,他知道的,白荷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如你所愿!”
“杀了他们!开枪,快给我开枪!让他们死,我要他们全都死在这!”尖叫到几近嘶哑的声音狂叫著,吴永顺像个疯子一样从楼里冲了出来。他手上的枪也跟他一起疯了一样,在半空中甩动著,却不知道在对著什麽放著。
呵呵,唯一的儿子死了,命g子死了,这种滋味很不错吧!
不够……还不够。我的痛苦,你知道的还远远不够!
被吴永顺一叫,原本只是拿枪对著他们的人一个个都拉开了保险。再加上刚刚往楼里跑的人现在也跑了回来,一时间竟有十几把枪同时对著他们。
“白荷!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疯狗般得狂啸中,吴永顺抬著枪,对准了白荷的头,手指用力的扣动板机。
“砰!”
那一瞬间,白荷只觉得身边似乎吹过了一阵奇怪的东西。像风、却又不像风。但是那只是一瞬间的感觉,白荷只看见吴永顺的手上突然得冒起一团火球,却转瞬即逝。那声枪响也不同於平时听到的,竟是更巨烈更沈重。
“啊啊啊啊──!”
无比凄厉的惨叫利爪一般得撕破了夜空。吴永顺托著血r模糊得右手一头跪倒在了地上。那只刚刚还握著枪的手,此时却是半只不知了去向,半截断了的手指还连著点皮,如秋千般的吊在另半截手指上摆荡著。
竟然是手枪炸了膛!
白荷惊讶的睁大了眼。手枪炸膛这种事她也只是听说过,并没有亲眼见过。这普通人见枪的机会本来就少,就算有也不是正当的路子来的。她只听人说过那些老旧的枪,或者自己私下改装没弄好的枪会有炸膛的危险。但是吴永顺是警察局长,他的枪肯定是好货色,平时肯定也是小心养护著的,几乎就没有炸膛的可能。竟然这麽巧,偏偏就是这个时候炸了膛
怎麽想这事情都透著蹊跷,白荷不由的想起那一瞬间,自己感觉到的那种像风又不像风,说不清有什麽东西过去的感觉。奇怪的望向了莫尘。
那一眼,却是让白荷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沈默得脸上温柔不再,那冰冷的眼神g本就不是一个人该有的。那眼神静静的望著前方,平静得甚至都感觉不到杀意。但是白荷知道,那些人,全都会死!
她一直以为莫尘是个善良单纯的孩子,甚至都算不上一个真正的男人。但是这一刻她知道她错了,她会对莫尘有那麽强烈的感觉,不是因为他单纯,而是她直觉的感觉到了那单纯的背後,有著跟自己一样的疯狂和冷漠。
他唯一缺少的,只是恨而已。
原本在吴永顺的命令下正准备开枪得人,这时候看到吴永顺的惨状,一个个吓得脸色都白了,扣在板机上的手指硬是用不上力了。
“还愣著干什麽给我开枪!杀了他们,我重重有赏。”极度的痛苦让吴永顺的整张脸都扭曲著,声嘶力竭的大声叫嚷著。
那些人虽然害怕,却都是拿惯了枪的人。那千万分之一的机率都让吴永顺碰上了,不可能再有第二个的。
“砰!”
又是一个炸膛的。
“啊──!”
又是一个被炸到血r模糊的。
这次所有人的脸色已经不是用难看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简直就像见了鬼一样。
莫尘轻轻的把白荷放到了地上,还不忘帮她把身上的床单裹好。再直起身,身影忽得一闪,就到了吴永顺的眼跟前。
吴永顺就仰著头,背著光站在眼前的男人看不清脸,却清楚的感觉到那让他浑身颤栗又动弹不得的恐惧。他眼前最後的画面,就是男人提起脚,之後的事他还没看清,就眼前一黑再也不会知道了。
没有任何犹豫或迟疑,就像那些只是没有生命的木桩。杀了吴永顺,莫尘立刻又转向了边上的那些人。
连炸了两次膛,那些人g本连枪都不敢拿了。诡异的事再加上莫尘凶狠的手段,那些人已经被吓破了胆,几乎都没有怎麽反抗就如被拍碎得豆腐般,一个个都被一击毙命。
“……鬼……鬼啊啊啊!!”
尘中白荷
夜色中,那混身染血,见人就杀的g本就不是人,那g本就是只恶鬼!吴永顺一死,他们更是没必要再跟莫尘打。尖叫声让他们回过神,转身就跑。
“砰!砰!砰!”
一连几声枪响,那些转身逃跑的一个个都定住了身形,然後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这时候莫尘也已经停了手。温热得鲜血溅满了全身,然後很快的就变得冰冷,粘稠得贴在他的身上。张著嘴,一口一口的喘著气,浓浓得血腥味一起被吸了进去,浓就像把那些血直接吸进了身体里一样。
“啊啊!看上去还真是惨呢,到处都是尸体。”无视於被自己开枪打死的那几具尸体,一个男人用轻松得语调感叹著,在尸体间边走边跳的朝白荷那走去。
这声音,白荷记得,是在包厢里那个用水壶浇熄了,叫牙峰的男人。
眼前黑影猛得一闪,男人一瞬间往後退出了段距离。而他原先站的地方,莫尘已经守护一般得挡在了白荷的前面。
“我说,不用这麽紧张啦!”看莫尘没有继续攻击的意思,牙峰又好脾气的笑了起来,还晃了晃手里的枪,随手往身边的花坛里扔了进去。“看,我没有恶意。只是想问问白小姐,有没有兴趣赏我口饭吃啊”
白荷却只是淡薄的撇了他一眼,叫到,“莫尘。”
莫尘立刻到了白荷身边,蹲下身。
“带我离开这。”
一声吩咐,莫尘抱起了白荷,转身往大门口走去。
“啊喂,白小姐!你看,现在吴局长这一家子都让你们杀了。老板没有了,我的工作也就没有了。不过我总要吃饭对不对所以白小姐,你凑合著先要了我怎麽样好歹我还能跟你那保镖换个手,一起把你抗回去对不对喂,白小姐你说句话啊!”
莫尘低头看了眼白荷,白荷闭著眼,好像压g就没听见後面那个噪舌的声音。於是莫尘也没有理他,一路抱著白荷,往小楼走去。
沈妈拿著食盘从楼上下来,看著盘子上没有动过的东西,莫尘不由暗暗的皱起了眉。
“小姐还是不吃东西”
“唉──!”沈妈叹了口气,无奈的点点头,拿著盘子走开了。
莫尘抬头望著楼上,心情也开始沈重起来。
已经三天了,白荷几乎没吃过什麽东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只是一瓶又一瓶的喝著酒。
其实,他不是不知道白荷现在很痛苦。
自己深爱的人被杀,白荷以一种几乎疯狂的方式替杜谦风报了仇,甚至想跟那些人同归於尽,一起去那个世界见杜谦风。如果那天晚上,自己没有去救她的话……每每想到这里,莫尘就会忍不住的打个寒颤。
即使因为杀了人而觉得恐惧、即使心底被罪恶感不断的煎熬著,但是只要一想到如果自己没有那麽做,白荷现在会是什麽样子,莫尘就一点都不後悔自己所做过的事。
但是白荷深爱的人依然是杜谦风,而杜谦风已经死了。即使莫尘愿意为白荷做任何事,他也救不回白荷的心。
白荷依然不吃不喝,只是一口口的喝著酒,无视他的担心、无视他的心疼、无视任何人。她所在乎的人,只有杜谦风……
“唉尘哥你在这”
默然间,耳边突然响起了牙峰的声音。莫尘一愣,又皱起了眉,“说了不要叫我尘哥,你应该比我大吧”虽然长得小样,但是怎麽看牙峰都要二十多岁了。
牙峰还是老样子,只是笑。这个从吴永顺家自己跟来的家夥好像跟谁都很熟一样,一到小楼不管认识不认识就能跟人聊起来,尤其喜欢跟莫尘混在一起。不管莫尘抗议多少次,还是一口一个尘哥的叫著。
眼睛一撇,莫尘看他手上拿著盒点心很眼熟,像是在哪见过,问到,“这是什麽”
“啊,我看小姐这两天胃口不好,所以找了她喜欢的点心回来,饿著肚子只会心情更不好吧!”
说起白荷,莫尘又担心的往楼上看去。他知道白荷不是嫌东西不好吃,而是心情不好。以前只是在用报仇在麻痹自己而已,现在仇已经报了,似乎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也许白荷g本就没打算活在一个没有杜谦风的世界里,所以才会用那种疯狂的方式去报仇,只是她没想到莫尘竟然把她救了回来。
也许白荷的伤口只有时间才能治愈,毕竟人只要活著,就会往前走,更何况是白荷这样一个不同寻常的女人。
愣神间突然觉得有人在推自己,回过头就看见牙峰一脸暧昧的贼笑,“尘哥,你给小姐送上去吧”
“我”莫尘愣了愣,奇怪的问,“你干吗不送”
“看你这麽担心的样子,给你个机会上去看看啊,这都不懂”
莫尘这才明白过来,看看牙峰,再看看楼上,感激的接过了东西走了上去。
来到白荷房间的门口,莫尘敲了敲门,却一直没有听到回应。其实这也是意料中的,自从从吴永顺那回来後,白荷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管谁叫门都不应。莫尘等了等,然後就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
走进房间,迎面是而来的就是一股薰人的酒气,还有封闭的空间独有的沈闷气息。莫尘还记得,以前这个房间里总是干干净净的,空气中还会透著白荷独有的淡淡香气。
白荷整个人都缩在沙发里,曲起的双腿从旗袍下露在外面,领口的扣子也松开了。一头如云的长发披散著,脸上脂粉末施,头抵著窗边,眼睛无神的望著天空。手上拿著一瓶红酒,鲜红的y体已经快见底,地上还躺著一地的空酒瓶。
看见莫尘进来,白荷醉意浓重的眯著眼,就连声音都变得暗哑,“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牙峰找了你最爱吃的点心,多少吃点东西吧!”
看著莫尘放在桌上的东西,白荷半醉半醒的眯著眼,呵呵笑著,“扔出去!”
莫尘皱著眉,怒气突然之间就涌了上来,大声说到,“你这样折磨自己有什麽用杜谦风已经死了,就算你再怎麽折磨自己杜谦风也活不过来了。你这样不吃不喝的糟蹋自己到底是做给谁看会心疼你会舍不得你的只有我们,只有我们这些活著的人!”
尘中白荷
“……”白荷突然转过了头,眼中满是怨毒的看著莫尘。而莫尘也毫不退让的迎视著她,房间中一时沈默了下来。但是渐渐的,白荷的表情就软弱了下来,眼底渐渐湿润了起来,“他死了……那为什麽我还活著他死了,为什麽我还活著”
看白荷那痛不欲生的样子,莫尘的心也跟著抽痛起来,声音也跟著温柔了起来,“小姐,就算你再难过,也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只要活著,痛苦总会过去的,你还有很长的日子要过。”
白荷眯著眼,觉得莫尘可笑的看著他,“你也知道我痛苦你能明白我的心现在是什麽样子你能明白我有多痛苦你不过是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反正跟你没有关系,死的那个人对你来说一点感觉都没有。”
“……”莫尘沈默了,因为他不知道,不知道要怎麽才能安慰白荷。他只是看著白荷现在的样子就已经心疼得恨不能把自己揉碎了去填补她心里的裂痕。可是杜谦风死了,白荷唯一重要的那个人死了,永远永远的消失了。
“你想安慰我”
白荷冷冷的笑著,那目光就像带著毒的刀子一样y森可怕。
莫尘也认真的看著白荷。他想安慰白荷,只要他能做到的。
“跪下。”
莫尘一愣,怒火瞬间就涌了上来。
“跪下爬过来啊!你不是想让我高兴麽”白荷嘲讽的笑望著他,恶毒的说著,“真的想让我高兴的话,就算要你像狗一样在地上爬也应该愿意的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是多爱我,多舍不得我!”
莫尘气得两手都暴起了青筋。他知道就算他真的跪了白荷也不会好过到哪里,白荷纯粹就是在羞辱他发泄。
恶毒的笑容突然收了起来,白荷像是没了兴志,又倒回了沙发里,望著天,低吼到,“滚!”然後就像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一口一口的灌著酒。
莫尘转身就想出去。但是手握在门把上的一瞬间,却怎麽也用不出力打开门。理智告诉他不要去管白荷了,但是理智之外的部分,却拼命的叫嚣的不肯让他离开。
如果他走了,白荷就会继续喝酒,喝的烂醉。这个世上,会关心她的人除了杜谦风,只有他。如果连他都不管白荷了,还有谁去关心她
她不过就是喝醉了想找点刺激,这个时候,她还能干什麽还能靠什麽发泄
忍耐著心底的愤怒和屈辱,莫尘走到了白荷面,伸手抽走了她手里的酒瓶,然後双膝落地,跪在了白荷面前。
“呵……呵呵……哈哈哈哈……”白荷就像看著条狗一样失声狂笑起来,笑得全身都控制不住的抖动著,抱著肚子弯成了一团。过了很久,疯狂的笑声才渐渐收起,白荷抬起头看著莫尘,直直的盯著他看。
突然白荷抬手就给了莫尘一巴掌。
“啪!”
响亮的声音让莫尘愣在那,空白的脑子里面只有脸上火辣辣的痛。
“啪!”
又是一巴掌。白荷就像这是个有趣的游戏一样,一巴掌、一巴掌、一巴掌的打著。
一开始的震惊过後,莫尘气得已经不知道怎麽反应了。只觉得那一巴掌一巴掌,把他的忍耐一次次的逼近了底线。
火辣辣的脸上,突然感觉什麽东西湿润著,不知道什麽时候,白荷竟然已经泣不成声。巴掌越是用力的落在他的脸上,白荷的眼泪也越是一滴滴的随著她的动作飞溅出来。
莫尘似乎突然间有点明白了,白荷心里的痛苦到底有多深。而她,又是用著一种什麽样的心情在自己的身上寻找著发泄。
白荷的做法他无法认同,但是他心疼白荷,如果真的可以让她好过,他可以忍。
终於,莫尘已经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少巴掌,也许是打累了,也许是打得手疼了,白荷举起的手没有再落到他脸上,而是无力的靠进了沙发。白荷的眼泪也已经止住,只是表情还是木然的望著窗外。
“滚!”
莫尘看了看边上的酒瓶,什麽也没说的出了房间走下楼。
“呃……尘哥……”一眼就看见莫尘被打得花儿别样红的小脸,牙峰咬著两只手惊吓的说不出话来。
脸上火烧一样,任谁都看得出怎麽回事了。莫尘有点难堪,低著头。
“尘哥,你先回房间吧,我去找热水毛巾还有药酒给你。”
回了莫尘的房间,牙峰帮他拧了毛巾,一边问,“尘哥,小姐为什麽打你啊”
“小姐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把你打成这样”牙峰帮他换过毛巾,感叹到,“别说,白小姐还真不是普通人,我要是三天没吃饭,连手都抬不起来,哪还能像她那麽有力气”
“……”莫尘没见这过麽噪舌的男人,这时候也懒得理他了。
其实对於牙峰,莫尘并不想跟他走的太近,直觉的,他觉得这个男人并不像他表面看上去的这麽人畜无害。那天酒楼里的情况他已经听牙峰说过了,听得莫尘心惊胆跳。不过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想到用水浇灭白荷的,至少他的应变能力很强。但是莫尘想不通他为什麽会跟著白荷回来。虽然他等於是也救了白荷一命,但是那种情况下谁都知道白荷是不可能记他的情的,不找他算帐已经老天保佑了,他竟然还有胆子跟著白荷回来。
“尘哥,那天晚上你到底是怎麽弄的两把手枪都暴膛,没这麽巧的事吧是不是你弄的以前我也玩过枪,知道这东西是不可能随便暴膛的……”
莫尘身子一僵。牙峰问的,却是他不能说的秘密。那晚的事,他确实是使用了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能力。三生门管这种力量叫气,可以感知到远处的情况,也可以改变周围气得状态。但是这种能力却是他们的禁忌,绝不能让普通人知道,也绝不能在常世中使用。
尘中白荷
那天晚上,他为了救白荷已经违反了师傅的叮嘱,违反了三生门最大的禁忌。原本那里的人都死了,就算他用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但是却偏偏冒出了个牙峰。现在只能想办法隐瞒下去。好在异能对普通人来说就是天方夜谭,就算他说实话都没人相信。所以只要他死不承认,牙峰对他也没办法。